此路通往太学和辟雍,并非民人聚居之处,行人并不多。吕稷不停甩着鞭子,将马车赶得飞快,我在后面,望见大队人马正从城门追出来,心里料想时机差不多,又捶了捶车板。
吕稷忽而慢下来,赵绾几乎打个趔趄。
待得差不多,我顺势将他推下去。
只见赵绾“啊啊”地嚎着,翻滚在了地上。
接下来才是要紧之处。
我即刻用刀划开车帏,钻到车前。吕稷想来也是个干惯了杀人越货营生的人,不须我多言,已经麻利地割断了拉车的羁绊。我与他各自跳到马背上,各乘一匹。
未几,那车厢倒在了路上,马儿得了自由,登时飞奔起来。
我望向后面,如我所愿,赵绾十分尽职尽责,并没有因为自己脱离危险而放弃抓贼。那些骑兵果然不依不饶地紧咬着,在路上扬起了滚滚尘头。
道路在前面转弯,恰好有一片树林,可遮蔽视线。
“吕兄”我说,“你从小道钻入那树林之中,万勿忘了去掉装束,尽早脱身”
吕稷道“你呢”
“我有办法”
我和他来前便已约定行事之时一切听我左右,吕稷没有多言,片刻,道,“保重”说罢,与我分开,遁入那树林的小道之中。
接下来,便是我一人之事。
这马的脚力不错,虽然那些追兵撵得甚紧,但它也没有落后。我跟着公子去过几次辟雍,道路的模样大致心里有数。离景明寺桥约一里的地方,有另一岔路,乃是突然急拐,伸入一片桑林之中,且路旁树木繁茂,虽是秋季,也可遮蔽视线。
而就算我消失,那些追兵也不会失了目的。方才在那城门之前,我唯恐在场的人听不清,反复地提起了景明寺桥,他们就算再惊吓过度也不至于忘了。
我快马加鞭,待得终于望见那处岔口,操纵缰绳,让马儿一溜烟奔跑进去,好一会,才放缓下来。
身后除了风过林间的声音,并无嘈杂,只隐约听得些许纷乱之声在远去。
我松一口气,即刻扯下蒙脸的巾帕,又从袖中掏出另一块浸了酒的布料,将脸上的涂抹之物通通擦干净。
然后,我将那身衣服脱下,团成一团丢在路边。
那马儿立在一旁,低头寻着路边的草,我在它的臀上打了一下,道“去吧。”
它重新迈开四蹄,沿着小道跑了起来,未几,消失在林子那边。
我心中催得紧,回身朝大路奔去。
还未到岔口,忽而听到前方有人喊“女君”
是老张。
未几,他的身影果然出现,骑在一匹马上,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
我不多话,即刻翻身上马。
“老张,”我说,“吕兄那边”
“放心,他机灵得很,不会有事。”
我颔首,不多言,将马一打,朝景明寺桥狂奔而去。
还没到景明寺桥,我已经望见了前方乱成一团的场面。
那些京兆府的兵马正打打杀杀,与一群蒙面之人混战在一处。
心登时放下大半,但待我看清了那些人后面的车驾,却更加着急,加鞭催马,从腰间拔出刀来。
看得出交战乃是刚刚开始,那些死士虽少,但功夫竟是不差,遇得这般人多势众,竟也不退,不屈不挠地在桥上与京兆府人马战在一处。
我瞅着间隙冲入阵中,马匹的冲击让前面的人猝不及防,我举刀就将一人劈下。
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