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打了个哈欠。
公子回头看我, 目光在我身上转了转。
“把那袍子披上。”他说。
我淡淡道“不必。”
心里道,要你管。
公子不由分说, 将袍子从我怀里扯出来, 展开, 披在我的身上。
身上一阵温暖,但袍子上有公子身上淡淡的味道, 我闻着,却愈加烦躁不已。
“瞪着我做甚”他看着我,忽然道。
我也看着他,面无表情“我岂敢瞪公子。”
“现在不就瞪着。”
我冷笑“公子看走眼了。”说罢,我径自向前走去。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也不知做了些什么心想,先前不是连仆人都不让看么,到了外头让别人伺候倒是无所顾忌,原来都是假模假样
公子是主人, 他爱做什么自是由他, 你管的着么心底一个声音诘问道。且你就要走了, 他将来如何又与你何干
怎么管不着我当然管得着
另有声音叫嚣, 正是因为我要走了, 出于职责和情义, 我才须对他看得紧些。
他一个决心要成为肱股重臣的人, 才十八岁就学着桓瓖那沾染上拈花惹草的习气如何使得且那些将他捧上天的人, 最常赞他的是什么乃是冰玉高洁之气,风骨出尘之姿,若是得知他竟私下里跟别家侍婢不干不净,必然要损伤名望,而后就像无数一闪而过的所谓名士一样,迅速被人遗忘。
还说什么不想依靠父母。
我心底哼一声。
到得那时,除非再像河西那样有立下大功之机,否则就一辈子留在这个什么破通直散骑侍郎的位子上吧
我越想越气,正走着,突然,胳膊被拉住“霓生。”
回头,却见公子指了指廊下的另一个岔道“你走错路了,逸之院子在左边。”
他开口说话,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行也可往。”我生硬地说。
公子讶然“可平日我等都是往左边走。”
“公子要往左走,自去便是。奴婢一向直走,待回到院中再去与公子会合。”我说罢,不再理他,自往前而去。
我知道这样很是无礼,不过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不想看到公子的脸。按公子脾气,他必然也要生气,索性让我走开,不会再理会我。
不料,没走两步,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未消失。
回头,却见公子竟也跟了上来。
我“”
“你说的,直行也能去,那便直行。”公子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我,从我身边走过,径自向前。
我盯着他的背影,不得不承认此人颇有些让人气疯的本事。
他走这边,你就回头左拐得了,看谁气谁。心里气道。
但我终究没有往回迈动步子。
“愣着做甚。”公子的声音从前方廊下灯笼的绰约光照中传来。我深吸一口气,翻个白眼,跟上前去。
这条路的确能回沈冲院子,不过要绕过花园,须得走很长一段路。
公子一直走在前面,我隔着两步走在后面,谁也没有说话。
许是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到夜里来逛花园,走出回廊之后,再也没有了灯笼光可照路。幸好天空中星稀月明,月光挂在当空,晖光清冷如霜,倒也能看得清几分。
一阵风吹来,我再度打起可喷嚏,一连两个,只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