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耽搁,即刻从怀中拿出一本无名书,翻看起来。
祖父最爱读药部, 他续写的书册,也大多在药部, 其中的这一本, 就是他行医的手记。内中有一篇, 记录的正是当年救下曹叔时, 曹叔的伤势和治疗用药之法。无独有偶,曹叔也是腹部中了一刀,有几乎一指深, 想来似乎比沈冲还严重。祖父为曹叔缝合了伤口, 又以伤药调治,帮曹叔捡回了一条命。
祖父曾说,他别的地方或许比不上云氏先祖,可论医药, 却是自信无人可及。
这我十分相信,他不仅救过我和曹叔,也间接救过公子, 所以我想, 沈冲也可一试。
我将祖父疗伤的药方抄下之后, 把惠风找了来。
她没有跟别人散去,一直等候在院子里。
“霓生若公子去了,我如何是好”她抹着眼泪,“我等便是偷懒,公子也从未骂过一句,若是跟了别的主人”她越说越难过,哽咽起来。
我说“表公子去了,你不是正好去桓府”
惠风一愣,忸忸怩怩“可可”
我心里再叹,沈冲到底是好,连惠风这样时刻惦记着公子的人也舍不得离开他。
我说“你想救表公子么”
惠风擦一把眼泪“自是想。”
我将两张纸递给她。
惠风看了看,露出犹疑之色“霓生,你哪里来的药方”说罢,她忽而像明白了什么,“你可是像当年那般,梦见了”
我神色严肃,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
惠风忙捂住嘴。
我说“你去把药备齐,拿来给我,越快越好。”
惠风恢复奕奕神采,点头“你放心。”她说罢,将药方收在袖中,匆匆而去。
沈府的人跟当年的桓府一样,救公子心切,那些药果然很快配好,送了来。
我先将沈冲的伤口清理,敷上外敷的伤药。然后让人将他的嘴打开,将药汤一口一口地喂下。
沈冲虽无知无觉,身量却比公子当年要大上许多,我在两个男仆的协助下,才把药喂完。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但做完一切,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此事连沈延也惊动了,披着衣袍来到,问我“逸之有救了”
我仍是肃然之态,道“太上道君有言,道表公子乃星君下凡,故而虽奴婢命理非表公子之属,亦赐下仙药。”
沈延闻言,大惊。
“太上道君果然如此说”他喜出望外,激动道。
我说“然道君亦还有言,说公子非同凡人,自有其造化,若其执意归天,亦命中所有,凡人不可忤逆。”
夫妇二人本笃信黄老,闻得此言,神色皆变。
杨氏念了声道,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喃喃叨叨。
沈延看着沈冲,好一会,颔首“自是如此。”
我知道事到如今,他们已是无路可选。那个狗屁方士就是个游走骗钱的,他们想找也一时找不到。想走这玄乎的路子,也只有用我一试。
有了这药,沈延夫妇犹如将要溺毙之人抓到了一根树枝,重新振作起来。
“云霓生。”沈延道“你若将逸之救回,我重重有赏”
我谢道“多谢君侯。”
沈延和杨氏在房中看了好一会,终是坐不住,又带上沈嫄等一干人,去城中供奉太上道君和黄老的庙宫中祭拜求告。
太医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