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小男孩儿是叫南南
唐沅回想起刚才小孩子的软发的触感,只觉得手心还痒痒的,眼里不自觉地就漾开了一抹柔软。
跨越了两辈子,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当真奇妙。
没有人知道那天唐沅登门,究竟都跟沈执名说了些什么。只侍候在书房外的仆从听到了屋里瓷盏碎地的声音,然后沈执名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冲着天空一连放了好几声空枪。
几天后,沈执名手下颇受信任的副帅便跟着唐沅出现在了燕京。
等把几乎是九死一生的沈月藻几人从施良的大狱里救出来,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西南,沈执名前所未有地冲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女大发雷霆。唐沅默不作声地从沈府离开,把空间都留给了这对父女。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要不要掺和进这趟浑水,就看沈月藻和沈执名自己了。
好在,结果令人满意。
一周后,沈月藻重新出现在唐沅面前,不单单是以她自己,更是以沈执名默许下的整个沈家的名义。
至此,以唐沅和沈月藻牵头,戚、沈两家正式开始合作,在施良政府势力的穷追猛打下,他们对革命党幸存人员的营救工作也只能徐徐图之。
但好在,施良政府目前能掌控占领的也就是燕京一带而已,在国外势力和地方军阀的胶着拉扯下,面对千里之外的西南,他们也乏术。
于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在燕京忙着明争暗斗的时候,西南诸地却悄悄地脱离了他们的势力掌控范围。
春去夏来,秋走冬藏,转眼二载匆匆而逝。
这一年秋天,欧洲那场旷世大战终于落下帷幕,北盟列国最终获得了这场胜利。
漫长的炮火洗礼之下,千疮百痍的土地上死去人民的血肉还未完全冲刷干净,高层已经开始铺天盖地地宣传起战争的功勋,高喊着甚么“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就好像一切阴霾惨烈都不曾存在过,光明已经普照大地。
战后势力的重新划分是强国才有资格参与的事,施良政府的人虽也代表华国受邀参加了会议,但唯一的作用不过是当个大会上的吉祥物。
那代表坐在角落里看着列强争锋相对,肆意地在他面前讨论着未来华国地盘上的权利分配,连个正眼也没给他。
能出席这场大会的都知道,如今华国当局都是靠鹰国的施舍过日子。做儿子的,有什么资格去质疑老子
大半个月的嘴仗打下来,华国曾经签署的那些个不平等条约一个都没废除,反倒又折进去了不少其他好处。燕京以北的大片区域并南海港口尽皆被列强瓜分,华国当局不得限制,不得干涉。
华国代表是以战胜方的姿态兴冲冲地去参加大会,到头来仍不过是案上鱼肉,任人刀俎。
会上施良政府代表敢怒不敢言,还得赔着笑给大人物们装孙子,可消息传回国内,民众却出离地愤怒了。
天朝上国的旧梦分明就在不远的过去,余韵犹存;文人仕宦还高喊着甚么“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纵使前朝已亡,可不少人依然相信,苦难和贫弱只是暂时的,只要四万万人同心协力,盛世就在不远的未来。
他们分明都推翻皇室、赶走妄图复辟的军阀了啊如今不是革命党当政吗他们当初不是信誓旦旦承诺过四万万民众当家做主的自由新社会吗他们不是宣称已经得到了鹰国的支持,出于国际主义,鹰国愿意帮助华国建立平等博爱的新国度吗
那些前一秒还满面慈善的政客,怎么一转眼就换了副面孔,满眼贪婪地开始为自己谋利益了呢
这次大会仿佛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