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心慌“不行,我得赶紧派人去辰阳和昌陵送信”
他自顾自地点头“对,对,现下北境守军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哈赤来了,轻易也奈何不得”
说着,便要去拿纸笔。
钱良才从军近十载,如今年近不惑,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身为将领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敌军来犯,在战场上本是寻常,原也不值当他如此慌乱,可一来,柔然这些年凶名在外,将好些中原将军都打怕了打怂了,眼看着要独自抗击领兵柔然,他实在心有惴惴。
这二来嘛,他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儿,说是卖主求荣也不夸张。柔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犯,竟让他有种他做的一切都大白于天下的错觉。
重重压力之下,他竟直接吓得慌了神。
却不料,徐仲年上前止住他的动作“将军不可。”
钱良才愣了“先生”
徐仲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将军,祸兮福之所倚,此时柔然来犯,对我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您不仅不能往其他两城送信,反而得把消息拦下来,尽可能拖延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
“此话怎讲”
徐仲年道“萧韫手下兵力强盛,难以对付,我们大可以借力打力,让她和哈赤互相消耗。”
“如此,我们才可坐山观虎斗,做那得利的渔翁。”
钱良才渐渐冷静下来,细细思索着徐仲年的话。
半晌,他望着徐仲年缓缓笑了“先生,妙啊。”
二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那一天,放声大笑起来。
钱良才满以为胜券在握,眼看柔然大军将至,他也是丝毫不慌,甚至还隐隐期待起来,只等着柔然军临城下,好为他铺出一条青云路。
第三天午后,柔然军在离凤安十数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黑压压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像是一朵巨大的黑云,沉沉地压在凤安上头,对中原虎视眈眈。
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直到披上战甲,钱良才依然野心勃勃。
他要在辰阳来人之前将萧韫的人都送上战场,让他们去和柔然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才该是他出手的时候。
等萧韫回来,看到她精心经营的一切都落到了他和萧俨手里,那表情想必会很精彩。
“将军,将军”
钱良才这厢正得意洋洋地做着美梦,陡然被手下打断,他不耐地睁开眼“又怎么了你慌什么不是让你去校场点兵了吗”
来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这次他和徐仲年的计划,这心腹也是全程参与了的。
听他发问,那心腹脸上满是惊恐,颤抖着声音说“周、周策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兵,都不、不见了”
钱良才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凤安北边的草原更深处,周围荒无人烟,却有一支规模颇大的军队在此安营扎寨。
魏明俊掀开主帐的门帘走进去,朗声道“主公,最新消息,柔然军已经到凤安城外了”
他语气里颇为兴奋,眼里是掩都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唐沅问“周策都带人撤离了么”
魏明俊笑答“都成功撤离了。总得把舞台腾出来,不然某些跳梁小丑也施展不开不是”
他啧啧叹息“可笑那钱良才,自以为整个凤安都尽在掌握,却连眼皮子底下溜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就这种脑子,还敢在背后偷偷给咱们使绊子,真当咱们的人都是吃素的呢”
唐沅满意地点点头,听到魏明俊的嘲讽,勾唇一笑。
不枉她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