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听着傅长陵说这些,平静道“所以你喜欢他”
“救人只是恩情,”傅长陵不由得笑了,“谁会因为一个人救了自己,就喜欢另一个人呢”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所以那时候的傅长陵,只是想着蛰伏在秦衍身边,他没认出他,那就是他刺杀秦衍最好的机会。
只是他伤势未愈,秦衍又太过强悍,他没有下手机会,于是他就只能跟在秦衍身边。
秦衍从来不问他叫什么,不问他从哪里来,也不问他打算去哪里,他们每天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傅长陵做自己的事,秦衍也很忙,他们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什么都不说。
秦衍生活得规律,他每天清晨起来,会上山采药,下午会设一些课堂,将村里的孩子叫过来,教他们读书。规律平静得根本不像一个魔修。
傅长陵觉得这是秦衍的假象,他就每日跟着他,想看看这个人能装成什么样子。
然而跟了很久,也没跟出个名头,这人每天枯燥得可怕,根本没有任何跟踪的价值。
他在秦衍身边一呆就是三个月,秦衍这个人十分警觉,三个月里,他没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他心里琢磨着,必须要让秦衍卸下心防,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头一次同秦衍说“我陪你上山采药。”
秦衍动作顿了顿,犹豫片刻后,他才道“好。”
那天他和秦衍一起上山,少有和秦衍说话,秦衍话不算多,但他只要开口,他都会接。
等到了下午,他又陪着秦衍给孩子上课,秦衍上课一本正经,他加入进来,讲着玩笑话,孩子们倒十分喜欢。
到了夜里,他们两人一起将药材铺上,秦衍终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傅长陵犹豫了片刻,随后笑起来“我叫华陵。”
彼时华阳真君尚无道号,他只是随口一说,随后道“你呢”
秦衍犹豫了片刻,终于道“秦衍。”
那次,他倒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没有骗他。
那时候岁晏魔君秦衍已经初有名头,傅长陵故作惊诧,秦衍只道“若你介意我的身份,我可送你离开。”
傅长陵还未找到机会下手杀他,哪肯离开,便笑起来“我不管外面如何说,你既然救了我,你便是个好人。”
秦衍点点头,没有多说,等回房的时候,他突然问了句“明天,你还会和我一起上山采药吗”
“会啊。”傅长陵笑道,“当然会。”
当时,傅长陵想的是,结交秦衍,麻痹他,等他放下警惕之后,他就可以趁机下手杀了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若是想要了解另一个人,必然就会付出一部分真心。
他每天跟着秦衍采药、教书、制作药材,然后将药材分发给百姓。日子过得太平静,太舒心,平静得他几乎忘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只是在离开秦衍的片刻,或是深夜,会想起那些怨恨与痛苦。
这样的矛盾,令他厌恶自己,于是这种厌恶,就会转化为对秦衍的憎怨。
原本只是单纯的恨,就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矛盾里,激化出了几分埋怨来。
“那你没想过走吗”
秦衍听着傅长陵说到这里,忍不住道“你若走了,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已经忍辱负重这么久,”傅长陵笑起来,“他都开始相信我了,我走了,岂不是很不划算吗”
所以他只能蛰伏,一日一日等候,他从桃花盛开的时节,等到秋叶翩然而落,有一天,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