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陵站在原地,他看着跪坐在身前的白衣公子,胸口钻心的疼起来。
他突然后悔来这里,也后悔问苏问机这些事。
知道了做什么
知道了,徒增的,也是他的痛苦。
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被骗一辈子也好。这样他至少还会想着,秦衍喜欢他,秦衍心里有他。
你看,秦衍会陪伴他,会在他痛苦时拥抱他,愿意为了他和江夜白冲突,甚至于还愿意和他结成道侣,嫁给他。
他心里有他的。
傅长陵想着,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忍不住退步往后,疼得整个人佝偻了身躯,低低笑起来。
苏问机神色平静,一如既往,他低头饮酒,听着旁边这个人的笑声。
期初那笑声似觉荒唐,慢慢就放大了声音,仿佛是真的看了一场大笑话,然而等笑到最后,便就成了低低呜咽,和挣扎着想要起韵的笑声混杂在一起,成了那个人最后的挣扎。
不想这么难堪。
不想在人前,狼狈成这样。
明明他已经在试喜服,明明,他很快就会得到这两生两世最想要的东西。
他只要装不知道就好了。
来这里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长陵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将头埋在手间。
外面风雨渐起,傅长陵在渐渐大起来的风雨声里,慢慢冷静下来。
苏问机见他安静下来,朝他递了一杯水酒“喝吗”
傅长陵静默了片刻,伸手接过苏问机的酒,他一口饮尽,站起身来。
“多谢。”
他转过身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叨扰了,”他哑着声音,“今夜之事,还望苏少主不要说出去。”
“放心。”
苏问机点头,并未多说。
傅长陵说完之后,便直接赶了回去。
他赶往鸿蒙天宫时,秦衍也回了揽月宫。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傅玉殊在屋里转着扇子,似是在思索什么。
秦衍走进门去,朝着傅玉殊行礼“傅前辈。”
“啊,秦贤侄,”傅玉殊笑起来,“回来了”
“长陵呢”
秦衍见只有傅玉殊在,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傅玉殊摇头“不知道,你师父来了一趟,他们似乎起了冲突,他说去苏问机那里,现在还没回来。”
听到“苏问机”三个字,秦衍动作一僵。
“你知道他去找苏问机做什么”
傅玉殊迟疑着开口,秦衍沉默着,片刻后,他低声道“知道。”
“那”
“前辈放心,”秦衍平静道,“您先去休息,他很快就回来了。”
“要不我还是”
“我去接他吧。”
秦衍安抚道“前辈先休息吧。”
说着,秦衍抽出一把雨伞,走出揽月宫外。
傅长陵顺着原路返回,等回到鸿蒙天宫时,已经是半夜。
刚到鸿蒙天宫山脚,他便看见等在门口的秦衍。
秦衍一身鸿蒙天宫宫装,白衣绣鹤,环玉坠腰,手执一把绘了芦苇的雨伞,在夜里静静看着他。
傅长陵身上红色的婚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头发凌乱贴在脸上,混杂着赶路溅到身上的泥水,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们静静对视,许久后,傅长陵笑起来“师兄怎么在这里”
秦衍没有说话,傅长陵擦了一把脸“是我爹你和说我出去了吧我突然想起来,婚前要讨个彩,我去找苏问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