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吾一伸手,从后背抓过来一只小姑娘,十六岁,有座城,有马的那种。
秦仙儿紧紧攀着他的胳膊,在冷风中打颤,牙齿咔咔响着,哆嗦着说“那咱俩这是有缘啊,美人儿”
辞吾瞪圆了眼,见秦仙儿眉心闪烁着姻缘红光,瞬间呆了。
“完了。”
这姑娘,是对他动心了。
“完了”辞吾甩手,“可千万别”
可这姑娘已经黏了上来,甩都甩不掉。
于是,辞吾带着她逛庙会,带着她一日看遍大地神州。
第二天,辞吾语重心长道“你可莫要见一个就动心一个,动心多了,见到真喜欢的,你那心就钝了,再也动不起来了。”
秦仙儿说“你是不喜欢我,要抛弃我了”
辞吾笑“你这你可知道我是谁”
“喜欢又跟你是谁无关。”
“我叫辞吾。”
秦仙儿闭嘴了。
好半晌,秦仙儿回过味儿来,激动道“莫非我是要嫁神君的女人”
辞吾“喂,姻缘不是一厢情愿,你可别搞错了,你知道我多大年岁吗”
“年岁不是问题本小姐五岁时,相中的夫婿是国师,他可是比本小姐长三十多岁,何况你是神仙,大个千百岁不成问题”
辞吾“这样,我看你看起来聪慧,可在姻缘上却傻乎乎的,不如我带你去问神”
“问神何必问神,只要是本小姐相中的,神仙也改变不了。”
“这倒是有点道理。”
她愿意喜欢谁,神仙确实管不了。
远远的,秦封带着一队人马找女儿来了,秦仙儿转头跟父亲招手时,辞吾冲着秦封点了点头,消失不见了。
秦仙儿开心道“爹我给自己找了个”
她的手摸了个空,一转头,身边什么都没有。
秦仙儿的第二段情缘,告吹。
一夜春心游荡,如一场梦。
秦仙儿十八岁时那年,大启有了第一个皇帝亲封的女国士,在国子监讲学,而秦仙儿则考中了个西楚试才会的一甲贤才,得以进国子监念书。
她辞别父母,只身入华京,在醉仙楼路见不平,结识了微服出宫的皇子,而后,她和皇子轰轰烈烈,在华京大闹了一场。
学念了三年,不成。
姻缘盼了三年,一场空。
皇子与她的同窗成了婚,大婚那日,秦仙儿酒醉,一个人躲在华京城郊的歪脖子树上哭了个稀里哗啦,仿佛她整个人要化作泪水,冲刷软她这副血肉泥身,变成肮脏的泥泞悄无声息地流淌走。
这些事,她不敢同父母写信说,只能自己猫在角落里哭。
泪眼朦胧中,忽见一簇暖光慢慢靠近。
秦仙儿抬起头,先看到的,是桃木杖头写着“求神问卦”破布条。
她愣了一下,擦干眼泪,这才看到一个笑容温柔眼神慈祥的女人站在树下,正抬头看向她。
女人手中提着一盏花灯,笑眯眯问她“找不见路了”
秦仙儿眨了眨眼,呆呆点了点头。
是,并非只是姻缘难成的问题,而是她,找不见路了,连退路都看不见了,仿佛被黑暗困在了原地,迷茫又无助。
那女人用桃木杖敲了敲地,忽然多了张桌子,她把破布取下,铺在桌上,又将灯挂着桃木杖上。
女人招手道“下来吧,孩子。”
秦仙儿抱着树干,簌簌滑下,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坐在了桌前,将手递给了女人。
女人笑着说“不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