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住在山里,这家庙之中只有些姑子还有自己的丫鬟,的确并不是安全的事。不然,怎么凤樟还能摸到了山上来呢
固然她刚刚遇到的陌生人并没有恶意,不过唐菀却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她又觉得山风吹在身上叫她冷得厉害,便和素月与素禾一同回了屋子里。
狭小的屋子看不见更多的阳光,又阴暗又潮湿,唐菀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垂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过了一辈子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人生,不与人结怨,也不与人争执,就算是得到太后娘娘的宠爱,却依旧告诉自己要谨言慎行,不要恃宠而骄,仗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喜爱就做僭越的事,因此,上一世的她总是温柔的,不争不抢,安安分分地做清平郡王的未亡人。
她从不惹麻烦,也从不做叫人为难的事,就算是她快要死掉的时候,病入膏肓,她也努力忍耐,装作浑然不觉,希望爱惜自己的长辈能够不要为自己费心。
可是直到今日,当她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凤樟的脸上才发现,原来忍耐永远抵不过肆意。
她两辈子加在一块儿肆意妄为了这一次,可是却打心眼儿里开心起来。
唐菀的眼睛微微地亮了起来。
原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这样叫人快活的事。
如果等她日后重新回到宫中侍奉太后娘娘,她一定慢慢地改变她自己。
不要做上一世那个隐忍温顺的郡王妃,而是,而是努力地仗势欺人,努力地先叫自己活得痛快高兴。
“姑娘,外头来人了。”就在唐菀嘴角多了一点笑容,垂头看着自己还有些火辣辣地疼的手心的时候,才出去给她端水喝的素月突然快步进来脸色难看地对唐菀说道,“是大太太身边的容妈妈。”
她一副戒备的样子,唐菀歪着头想了想,才想到那容妈妈是长平侯夫人的心腹陪房,一向仗着长平侯夫人的宠爱不将她这个隔房的主子小姐放在心上的。
不过唐菀也记得上一世也是容妈妈奉了长平侯夫人的命令把病弱的自己接回了长平侯府,准备等宫中下令遴选清平郡王妃的时候把她送到宫里去参选。
她把尚且红彤彤的手心翻过来,对脸色格外难看的素月说道,“大伯母是来接我回去参选的。”
“姑娘,你真的愿意”素月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然而唐菀却不觉得自己心里难过。
都觉得清平郡王府是龙潭虎穴,是红颜冢,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清平郡王府是难得的清净的乐土。
见素月没有再说什么,唐菀便对她轻快地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这才扶着她一同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此刻正站着一个三角眼,头上插着一根金簪看起来格外刻薄的婆子,正翻着白眼和脸色发青的素禾说话,见了唐菀一身病弱地出来,她眼底多了几分不屑,然而想到了长平侯夫人的叮嘱,她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上前对唐菀说道,“太太听说二姑娘的病养得越发地不好了,心里担心姑娘着呢,因此叫我过来接姑娘回去,好好儿看看病。”
唐菀懒得理她。
她没有回应,显然是没有把这容妈妈放在眼里,一向懦弱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不屑。容妈妈见她竟然瞧不起自己,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日不见二姑娘,二姑娘如今越发是个病西施了。瞧着真是叫人心里可怜姑娘。”
她这话带着十足的嘲讽,素月气得半死,想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