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黛的脸有一半藏在阴影里,她的脸色显得很严酷,让曲琮想起那晚放倒醉汉林天宇时元律的样子,她垂头看林教授的表情和现在很像,这是元黛直面生活中难堪而又真实那一面的表情。
“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小曲,格兰德的高管层没有女性人性到哪里都一样,这个职位报酬丰厚、位高权重,没理由被纪荭一个外国人牢牢把持,她能稳坐这个位置,自然是因为她抱了一根很粗的大腿。”
曲琮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男人是谁”
“如果叫他r big那就太俗气了,你可以叫他格先生,我们在一次实习同认识他你去了新加坡,也参加过那样的晚宴,实习生和大客户,共处一室,律所向实习生炫耀着自己的成功,向大客户展示自己的未来,只是我想当时你没意识到,那种场合除了喝酒、八卦和同事间的调情以外,还能发生很多事。”
格是格兰德的格吗曲琮屏住呼吸,忍住提问的冲动,元黛现在的爆料太宝贵了,一个字都不能错过。
“我们在一次晚宴同认识他,但只有纪荭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你看,我们三个女人,简佩家里最宽裕,她最早结婚,我来自小城市,但家人感情还不错,所以我只能做纪荭的下游供应商,纪荭出身最差,什么都要靠自己,她是最有想法的,很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路,她愿意为之付出的东西。她毕业后直接进了格兰德,29岁就做到格兰德在华办公室的法律专员,34岁亚太区法务副总,36岁亚太区法务总裁。她在s市的住处,就是格先生每次来s市下榻的地方我早觉得她可能给自己另买了一个房子,真正只属于她自己的房子,没想到她居然带你去了,挺有趣的”
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法式小别墅,也就只有老外喜欢了,曲琮恍然大悟,原来那是格先生的金笼子,她同时又有种窒息感格先生一年应该也不来一次,但纪荭却因为他的喜好,只能永远住在那样阴冷不便的房间里,为了那点矫揉造作的,香烟画片美人似的旧上海风情。
“等等。”
她打断沉思中的元黛,“但是,她结了两次婚”
“格先生没有禁止她结婚,她不是格先生的禁脔。”元黛简单地说,“只要她能兜得住,过什么样的生活格先生不干涉。”
“但是,那样的话,孩子”
那曲琮就不懂了,既然不干涉生活,那么纪荭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就算被禁止,那也应该是不能要,而并非是不想要。
元黛没有回答曲琮的话,她的表情更严酷了,她沉默了很久,发动汽车开出车位,在巨大的停车场里绕来绕去找着出口。曲琮几乎以为今天的对话就到这里为止了
但元黛还是开口了。
“你知道吗,张经理死了。”
“张经理”
话题的跳跃让曲琮有点跟不上,而且她起码认识40多个张经理,“哪个张经理我们都认识吗”
“没见过面,但你应该记得他洲佳的张经理。”
洲佳的张经理,就是洲佳前任法务经理也不能这么说,他管辖的部门并不止法务部,洲佳何总前妻的堂弟,里应外合侵吞了洲佳不少利益的那个
曲琮不禁惊疑,“他他怎么死了他怎么死的”
“车祸,对方酒驾。”元黛说,她在出口处缓下车速,午饭时间结束了,很多车排队出去。
曲琮说不出话,当然每天都有人在车祸中去世,但是但是,张经理在争产最激烈的时间点上死于车祸,不能不让人想入非非。
“巨大的财富会让生命变得脆弱,我没做过统计,但是我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