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听他所言,心下添了几分的了然的确,秦王功劳太大,确实有功高盖主之嫌,太子心下不安也是难免的只是,太子便是再不安,也不能做这般的事庆州也确实有谋反作乱之嫌
天子心下正思忖着这事,又见太子跪在殿中磕头已是磕出血来,到底还是不忍,长叹了一口气,道“来人,把太子带下去。”
此言一出,太子不由松了一口气天子这般说,就是不打算立时处置他若天子盛怒都没有立时废弃他的太子之位,那么此事就有许多回旋余地,再有齐王还有萧清音等人在侧说情,多半就能过去了
就在此时,殿外忽而有人上前急报
“禀圣人,庆州都督,他反了”
此言一出,满殿寂然,落针可闻。
太子原本已是被人扶着从殿中站了起来,虽额上已磕出血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但还是站稳了的。可是,忽闻此言,太子也不免吃了一惊,脚下跟着一软,一个踉跄,险要倒在地上。
当初,太子既是想要将盔甲运去庆州,自是因为那庆州都督是他的心腹,深得信赖,一向可靠。所以,太子实是没想到这庆州都督竟是在这个时候反了
要知道,那庆州都督可是做过东宫侍卫,是太子心腹。他这一反,太子先时私运盔甲的事情便更加可疑了。
太子脸色又白了几分,几乎看不见半点血色。
天子也是神色冷凝,沉默片刻才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先将太子押下去,然后又吩咐道“去请秦王来。”
不一时,便见着內侍请了秦王入内。
秦王正要行礼,天子便已伸手扶了他起来,直接将才得来的消息与他说了“庆州都督反了。”
秦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正要开口,却见天子抬手比了个手势,止住了他的话。
天子心下也有些复杂,来回在殿中踱着步子,有些烦躁的开口道“之前东宫私运盔甲去庆州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那庆州都督又是做过东宫侍卫的这事既是涉及了东宫就不可等闲视之,需得谨慎”
说着,天子又顿住了声,一时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一般。
秦王立在一侧,耐心的等着天子把话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天子才缓缓开口道“虽说只一个庆州,算不得大事,但这事既是涉及东宫,还是得你亲自去一趟,才能将这事彻底平了。”
秦王早有准备,自是立时便应了下来。
想想不成器的太子,再看看眼前的秦王,天子原本坚定的念头也不免动摇了起来,抬手按在秦王肩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亏得还有你”
天子难得的感慨了起来“这些年来,二郎你是再没有叫我为难过。无论什么事,交到你手上,我这心就能安了一半。”
秦王垂首应声“为君分忧,原就是儿臣的本分。”
天子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笑着道“这也是你的本事啊。你们兄弟几个里头,只你最是叫我放心。”
秦王面上不由显出些微的受宠若惊来。
天子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道“你去吧,等你回来,少不得还要你再多担些重担”
秦王可以察觉到天子拍在他肩头的宽厚手掌,以及天子掌中的热烫,而他的一颗心也因着天子的话慢慢的也热了起来天子虽说得委婉了些,可是这话分明就是暗示他待得他平定庆州,重回长安,天子怕是就要易储了。
一念及此,秦王心头跳得更是厉害。
好在,他等这一日也等了许久,此时真等来了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