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璋适才已在心下思量过,便仔细与她说了“此回山东叛乱数不足万,太子领兵数万,又有齐王为辅,若无意外,必能平定。太子请我一起去,想来也是想要让我添些功劳”
宋晚玉抱着他的胳膊,耍赖道“不行,我们才成婚,你这一去指不定又要好几个月”说着,她又忍不住抱怨,“好容易才安稳了些时日,哪里还能再叫你出去”
霍璋听出她语声里的依依,心下一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抬手轻抚着她乌黑浓密的鬓发,指尖自她的发丝中摩挲而过,又一下没一下的,说不出的缱绻。
两人方才新婚,这些日子一向亲密,霍璋此时略有动作,两人间的氛围似也跟着升了温。
宋晚玉忍不住伸手抓了抓霍璋的衣袖,仰起头,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她现下正窝在霍璋怀里,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霍璋线条紧绷的下颔和薄如刀削的双唇,可以想见他此刻的面容与神色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比,她也曾无数次的用手用唇去临摹那俊秀的眉目。
过了一会儿,霍璋方才往下道“我确实是不想随军出征。当然,这件事上,我也还有其他考虑有些事,我也该与你说一说。”
宋晚玉眼睫微扬,转眸去看他,眸中神色不定。
霍璋想了想,还是道“如今太子与秦王之间已有对峙之势,暗流汹涌。我先时在秦王帐下,外人看我只会把我当做秦王。太子此回相邀,我若推拒,若太子起疑,只怕会以为我是秦王。“
宋晚玉却没有想象中意外与挣扎,面上神色有些复杂,反到是转口问了一句“所以,你是秦王吗”
霍璋在她发顶上轻抚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即便道“算是吧”
当初,是秦王将他从突厥救了出来,也是秦王将他“送到”宋晚玉的身边。之后,他更是在秦王帐下作战,自是见识了秦王的本事与气度所以,秦王与太子这两人,若是让他选,他自然更加偏向秦王些。
只是,太子毕竟太子,名分已定,太子乃是嫡长原就占了正统,天子亦是多有偏心,如今太子更是有意借着平乱之事建功扬名,补足劣势。
秦王虽是屡立功勋,战功赫赫,宇内皆知,但是越是如此,天子越是忌惮年迈衰老的狼王总是会尤其的警惕狼群中年轻力强的后继者。而以天子如今的态度,显然不会让秦王有机会再出长安城。只要秦王不出长安,那么哪怕他真就是猛虎,却也是被热拔牙去爪的老虎。
正因如此,外人看来,太子的优势实在是明显。太子此时愿意主动给霍璋的这个机会,实在是看在宋晚玉的面上了。
只是,霍璋却并不愿意在这个紧要关头站到太子身边,令秦王难堪。
当然,无论愿不愿意,霍璋总是要把这事说与宋晚玉的,说完后方才轻声道“当然,你我如今已是成了婚,夫妻一体,这样的事,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宋晚玉抓在霍璋袖上的手指微微收拢,指尖紧攥着衣角,沉默了一瞬,这才缓缓言道“其实,大兄他一直都待我极好,虽说他比我大了许多岁,不似二兄那般与我从小玩到大,可他一向疼我,很是照顾我。以前,他教我骑马,教我打马球便是这回,也是他亲自出面方才劝动阿耶,将我们的婚期定在十月十五”
霍璋垂下眼,看着宋晚玉,耐心的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宋晚玉抿了抿唇,接着往下道“大兄很好,二兄也很好,无论哪个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兄长,都待我极好。按理,这样的事我原本是不该多嘴,更不该插手的。只是”
说到一半,宋晚玉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把头往霍璋怀里埋了埋,过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可是,当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