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便缓步到了秦王书房。
秦王倒是早得了通禀,心下对此也有了些预料。故而,他此时再见霍璋,英俊深刻的面容上并无多少惊讶之色,只是抬眼打量了一番霍璋,道“先前听人说明月奴还去太医署搬了一张四轮椅回去,我还以为你得坐着四轮椅来呢”
宋晚玉听了这话,很不高兴这阴阳怪气的,听着怎么这么像讥讽
所以,不等霍璋开口,宋晚玉便抢先道“二兄你怎么能这样说”
秦王转眸去看妹妹,倒是没有往日里的纵容,佯作不悦的反问道“我是在和霍璋说话,你插嘴做什么还是说,他现下成哑巴了,得要你来代言”
秦王越说越刻薄,宋晚玉听着自然也觉刺耳,气得咬牙,瞪着秦王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秦王只当没看见,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真是生女外向平日里二兄长二兄短的,和霍璋一比,二兄就什么也不是了
宋晚玉气得不行,霍璋倒是安之若素,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当时秦王将我从突厥救出时,我几乎命悬一线,有军医断言我再难恢复,甚至可能再也站不起来故而,秦王有此一问也是理所当然。”
事实上,霍璋想起自己当时的情况,也觉秦王那时候将他送去公主府是纯属废物利用,也很理解秦王当时的想法反正是治不好了,一是给妹妹解闷,成全下妹妹年少时的愿望;二也是让霍璋剩下的日子过得轻松平静些,毕竟以宋晚玉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他过得太难受
当时的霍璋与秦王都是不会想到会有今日的。
这般想着,霍璋忍不住又垂眸去看宋晚玉事实上,宋晚玉才是一切变化的起因,堪称是他生命之中的奇迹。
宋晚玉却不大明白霍璋为什么忽然又看自己。她注意到霍璋的视线,仰头看了回去,试探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只见她眨巴着凤眸,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瞳仁像是乌黑剔透的水晶珠子,还带着些茫然意味。
看着宋晚玉这茫然模样,霍璋却不觉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秦王虽嘴上说得刻薄,一副冷淡模样,眼角余光却一直都在观察这两人,眼见着两人这一番眼神交接,不由也是一叹难道,真叫王妃猜对了
作为兄长,哪怕秦王心里确实是希望宋晚玉早些出嫁,见此情景还是觉得非常刺眼,还有点心堵故而,秦王也没再给这两人眉眼传情的机会,轻轻咳嗽了两声,这便要把宋晚玉支开“你难得来一趟,先去看看你二嫂他们吧,我还有话要问霍璋。”
宋晚玉不甚满意,嘟着嘴“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话,是我不能听的”
秦王神色如常,淡定道“是啊,事关军情,哪怕你是公主,是我妹妹,也不能听。”
宋晚玉“”
好气偏偏秦王这里理由还光明正大驳都不好驳
宋晚玉被噎了个正着,雪白的小脸都要涨红了。
秦王便又看向霍璋。
霍璋会意,转头去看宋晚玉“放心,不会有事的。”
宋晚玉哪里能放心。
可是,无论是秦王还是霍璋都没有要来留她的意思,霍璋也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宋晚玉只好气鼓鼓的转身走了“我去找阿嫂说话了不理你们了”
秦王适才一直沉默,只让霍璋做了坏人,这会儿终于开口多说了一句“记得关门”
宋晚玉没有应声,但她还是刻意的把脚步放重了些,然后又重重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