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左念, 汤斯年只以为那是商场过于炽亮灯光下, 所营造出来的错觉。甚至在看到左念那一头烟灰色的微卷的长发时,她凝望着那张总是过于白皙的脸颊, 恍惚之间,还以为是少年时期的幽灵来寻她。
几乎是下意识地, 汤斯年一把狠狠地将左念的手甩开,接着后退一步, 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让尴尬填满她们之间的空气。
左念指尖微颤, 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句, “汤斯年”
汤斯年又不是瞎子,也没办法睁眼看着她说自己不认识。她只好恢复自己沉默寡言的表象, 和左念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嗯。
对于这个在她少年时涂抹过些许悲剧色彩的人, 汤斯年尽量表现地无悲无喜,波澜不惊。
她看向左念的目光是虚的。
所以汤斯年几乎未曾注意到, 时光将对方那张少年时就惊艳众人的脸雕琢成什么模样。此刻在她的观念里,左念就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反倒是站在她身旁的姜望舒, 仔细地将眼前的左念打量了一番。
左念的个子并不算很高,但因为过于纤细的身材, 看起来就显得十分高挑。再加上她那一头如烟般的冷灰色长发,使得她那张原本就过于冷淡的脸,看起来越发的高冷。
姜望舒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她好几次,直到今天看到她真人, 发现她比镜头前更要漂亮。
对于如今左念的感官,姜望舒并没有明确的喜恶。可左念看向汤斯年的眼神,却隐隐有些让她觉得不舒服。
即使再怎么掩饰,那样的期待和喜欢都是那么明显。显然对于左念来说,汤斯年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无论是喜欢,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但是这份喜欢曾经太过炽热,甚至一度灼伤汤斯年。由此,这并不是一场值得期待的重逢。
汤斯年没有给左念一个多余的眼神,她牵着姜望舒的手,礼貌又生疏地和对方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左念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姜望舒,在汤斯年转身之后匆忙地一把拉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满是希冀地问道“你现在的联系方式是多少”
汤斯年皱眉,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左念眼里的热情并没有消退,反而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电话微信扣扣什么都好,只要能联系到你的都行。”
汤斯年有些不近人情地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十分冷漠地说道“没有这个必要。”
“我真的得走了。”
商场之中人来人往,这时已经有人认出了摘下口罩的左念,在三米开外的地方驻足凝望,甚至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一些蠢蠢欲动的年轻人围绕在她们三人周围,拿手机拍着视频,一脸兴奋地讨论着这究竟是不是左念本人。
人群逐渐集聚,姜望舒注意到路人的视线,直接牵着汤斯年的手,将她一把拉走,“走啦。”
左念这才又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姜望舒身上。
她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有些发怔。
恰好这时左念的经纪人刚好匆匆赶到,她一把拉住左念,低声责问“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还把口罩摘了。”
经纪人一边念叨,一边让左念将口罩戴起来。
这时姜望舒已经拉着汤斯年离开,左念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一脸冷漠地说道“我没事。”
她又一次恢复了那个古井无波的表情,似乎方才那个在汤斯年面前那么主动的一个人,并不是她一样。
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