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汤斯年, 就好像冬天里最冷冽的寒风,口吐令人脸疼的风刀, 仿佛在毫不留情地嘲弄着绿化带上未能在入冬时裹上防寒稻草的树木,如此残忍, 如此冷酷。
您配吗这是汤舜华和姜望舒在北方上学的时候, 学会的嘲讽问候。只要稍稍把前音一提,整个和人干架的气势就出来了。
您配吗您配钥匙您配几把
听听这话, 嘲弄得无以复加。
姜望舒对上不爽的人时, 就时常以“您”相称。看似尊敬,实则嘲讽意味十足。可她从没想过, 在汤斯年用上这句话的时候,讽刺意味比她还深。
因此在汤斯年说完之后, 看起来镇定优雅的章子初眼神骤然改变。章子初微微抬头,看向这个表情寡淡的年轻女孩, 看着她那双冷淡的丹凤眼下含着的嘲讽,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道“年纪小小,脾气倒是挺大的。”
章子初直接忽略了汤斯年, 轻飘飘地看向了姜望舒,“你这眼光是越来越不行了,你之前的那个,脾气可比她好多了。”
之前那一个,就是劈腿成八爪蜘蛛的萧苑。章子初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姜望舒几乎忍不住给她一个白眼。
姜望舒站起来,挪了一下位置,站在汤斯年身前,将她稍稍推了进去。在她过来的那个瞬间,汤斯年眼里的光有些黯淡。
可姜望舒却怕她被欺负了,就站在她身旁,抱胸平视着章子初“你只见过她一面,她呢是什么样子,也轮不到你评论。”
“至于你呢我说过了,我至今还能和你心平气和地对话,是因为我修养好。章女士,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要有点数。”
距离那个夏天已经过了漫长的五年,姜望舒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所得到的伤害。在重逢了一年之后,姜望舒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和章子初说话,“我说了,我很讨厌你在我面前晃荡。你要是还有自知之明,最好永远不要上来和我打招呼。”
“你和我,并没有那么熟。做个路人,是我们最好的方式。”
姜望舒说完,和汤斯年一样摆了一个手势,“您请,章女士。下一次,最好不见了。”
章子初心想,她们怎么可能不熟呢。她看着姜望舒每一次因为她的出现而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心里越发地笃定,自己在她心中仍旧有一席之地。就算是被恨着,那也是在乎的表现。
她这么想着,抬头看了一眼汤斯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看着姜望舒,目光柔和了下来,神情之中似乎有一些哀愁“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望舒,午餐愉快。”
章子初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两步,然后落座于距离姜望舒几步之隔的一个桌位上。汤斯年远远看了,皱起眉头。
姜望舒却是再没理会章子初,转而拉着汤斯年坐下。她伸手,牵着汤斯年,和她挨在一起,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斯年,你干嘛要和她讲话。”
汤斯年心里有些忐忑,转头去看姜望舒,不安地说道“望舒姐姐,是觉得我刚刚说得不对吗还是不喜欢我这么和她说话。”
姜望舒靠在她肩上,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你生起气来,气势好足啊。”
“”
姜望舒抬头望着她,双眼亮晶晶,“我平时都没见过你生气,你一直都是软乎乎的,刚刚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啧啧,这骂起人来的功力,嘲讽度和你姐不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