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走了,明逾的腰再也挺不起来了,她的手肘支在桌上,脸也往手肘倒了去。
她恨起自己了。
这些年,人前的光鲜都不足以让她停止鄙视自己,伊万是fates的股东,如果他愿意,滚出去的是她。
晚上和ceo视频会议到九点,fates要并购荷兰的竞争对手,这次出差去荷兰也是为了这桩事。会议结束全然没有了吃晚饭的欲望,洗了澡爬上床,大脑却还歇不下来。
人的精力放哪里,哪里总会好起来。就像这些年,明逾的心思全在事业上。
七年前她却没这么上进,那时的她工作说得过去就行,心思在感情上,却不见多好的回报,桃花开了谢谢了开,一颗桃儿也没结出来,她发现了,有些事努力也没用,比如说感情,有些事努力总有用,比如说事业。
所以这一句“人的精力放哪里,哪里总会好起来”,关键在于“好”字怎么定义,落到感情上,就是丰富,落到事业上,就真是好。
她是活到五年前才明白该在哪里使劲的。
脑中胡思乱想,手机亮起了警报,院门开了,显示“闯入者”是江若景。
明逾住在城北区,几百年来c城的od oney老贵族都聚居在这里,如今想住这片区,门槛没有那么高了,老贵的子孙们都将家族的两三层小楼拆开了卖掉或者租掉,一层一卖,中产也能买起。
明逾四年前买了这栋两层小楼,警报系统、摄像头全副武装,前门的指纹锁她设了三套,一套是自己的,一套是那个波兰裔家政阿姨的,后来她给江若景设了第三套,方便自己不在家时她来放取东西。每次有人指纹开锁,她的手机都会收到提示,显示是谁进去了。
可她也给江若景立过规矩,自己在家时,要按门铃进来。
她拧开床头灯,脚步声到了卧室门口,却踟蹰不前了。
“逾”江若景在门外细声唤道。
“进来。”
门开了,江若景像做错事的孩子,怯生生站在门口,一头缎子般的秀发在逆光中若隐若现。
“就突然很想你,很想。”
明逾知道她还有一月就走了,不忍再责备,这话也听得她心疼起来,便叹了口气,“今晚住下吧。”
“喔”江若景没动,却觉得身子都雀跃起来,“我那我先去洗澡”说完转身去浴室。
明逾看着她及腰的长发在浴室门口一甩,人已经进去了。她又叹了口气,头发太长的女人多情而麻烦,嗯,麻烦,这是她看着江若景的发一年比一年长时担心的事。
处理了几封邮件,江若景裹着明逾的浴袍钻进了被子,一阵幽香瞬时袭来,明逾对气味敏感,她睡的人必须好闻,香与香也不同,必须是她闻着上瘾的香气。江若景身上便有这样的味道。
她来了精神,将平板设备扔开,扯掉了江若景身上的浴袍,对方有备而来,浴袍扯掉便只剩玉体横陈,江若景早知道这袍子要被扯掉的。
“小妖精”明逾咬牙切齿。
江若景只知自己此刻是幸福的,下一刻下一刻谁要管它她已泛滥,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我爱你”,明逾不喜欢她说这三个字。
明逾见她忍得辛苦,咬在她耳边,“叫给我听。”
江若景脑中“轰”的一下,不清不楚地作践起自己,这一刻她就是要贱,贱到极致,“逾”她的声音也哑了,“逾”一声比一声浪,“我爱你。”
明逾手上一滞,大脑冷却了,动作还在继续,却再不带煽情的成分。江若景不傻,觉出了她的变化,若说后悔,不如说痛苦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