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明逾第一次以荷兰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回c城作报告, 她将回程订在了那个周末,这便跨过了中秋节。
青晖的邀请像一根线牵着她,或许还有其他东西。
单说青晖的邀请, 那被她年少时所嗤之以鼻的血亲, 这时却重了分量,她不想怠慢。人到中年, 做减法,也做加法。减掉那些不能取悦自己的社交, 减掉那些有损生活质量的赚钱方式, 减掉对那些无关痛痒之人、之言行的注意余下的精力再去做加法,安身立命的根本、命里注定的至亲、一诺千金的挚爱在这些人或事上增加投入。
c城的家也闲置数月了,她却想将这个短假的时间花费在西海岸, 她看机票,c城到洛杉矶,那是青晖一家的住处, 她又看圣弗兰, 却只是看了看,便合上了电脑。
安吉从德国南部, 莱茵河畔给她发来消息auntie, 你真该和我一起来, 这里的葡萄田好美。
她笑了笑,还有什么美景她没有见过呢
白鲸的董事会到了投票阶段,这次会议的议题很小,董事们却破天荒地到齐了。
陈西林竟在这一时刻感到了疲倦, 仿佛一切都是虚设。
会议前她见了两个可以信任的人迪恩和白亨利,两人都反对白鲸对“珍奇岛”过度的参与。迪恩对自己的忠诚无可非议,白亨利是自己的亲爷爷,就算曾经在亲情的衡量中有失偏颇,可起码不会害自己,更不会害白鲸,陈西林想。
白西恩坐在她对面,全程话不多,只嘴角一抹邪魅笑意,大屏幕上的光犹如寒芒,衬着头顶射下来的吊灯光束,在陈西林眼底映出一抹宝石蓝色的月光,月光在邪魅的笑意间一个流转,转到滔滔不绝的杰克脸上,他倒好,全权帮白西恩代言了,好像别人都不知道似的,陈西林又想。
“ynn,请不要认为我在和你作对,到这个份儿上,我的立场只有一个,就是一切为了白鲸,”杰克说得有气势,仿佛给他的言语增添了可信度,“我是股东,白鲸好我好,白鲸亡我亡,在大迈我投了反对票,反对珍奇岛这个项目,可我的反对票没有能够扭转局势,珍奇岛既然敲定了,现在白鲸唯一能走的路就是积极合作,不要让世人诟病,谁让你同时是这两个项目的负责人”
“杰克,”白亨利苍老浑浊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说的是三千万美金的赞助,作为尚且在世的白鲸的掌舵者,我考虑这件事情的出发点不是ynn怎么样,而是有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白鲸支付这一善款,我考虑的结果是,没有。我反对白鲸成为珍奇岛的冠名赞助商。但是我赞成白鲸参与这个意义重大的慈善项目,一千万的项目资助我赞成。”
白西恩的嘴角滑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呈现出一丝惊讶,白亨利向来在会议的最后作总结性发言,今天他在投票阶段第一个站出来,立场鲜明,着实少见。
迪恩等几位顺势跟他投了反对票,白亨利的发言撇清了他的决定和ynn的关系,无论他的做法背后是否有庇护陈西林的因素,这么说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堵住别人的嘴。
轮到陈西林自己投票了,票数戏剧性地持平,她本想弃权,为了不落人口实。可到了这一步,弃权便是退缩,枉费了白亨利和迪恩的苦心。
这世界就如一方巨大的舞台,她想待在幕后,人潮却拼命将她往幕前挤。别人能将你的路铺到哪里最终都得自己往尽头走。
这道理她十岁就知道了,这一刻命运的大锤又被交到了她手中。这也公平,jedi竞标是她想做的,“珍奇岛”亦是她想做的,那么最后的决定就该由她作,最后的责任就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