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自紧急救援艇散发出红光铺满整片街区,令人头晕目眩的鸣笛声刺破耳膜,看热闹的人群从街头挤到街角,匆匆赶来的记者高举着话筒,试图把它硬怼到正拿大铲子铲起受害者、慌得手忙脚乱的白大褂医生嘴边,想要挖出某些不得了的爆炸性新闻在那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后,这里的一切都乱成了一锅沸粥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们此刻迫切想弄清的,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正在被鲜血染红的咖啡店侧墙后门,扶墙拼命扣喉,像是想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那般,大吐特吐着。
真是太恶心了
不论是十几个吸血鬼爆浆的画面、还是一大袋子的生大蒜,都是我所经过的历史最恶简直是午夜梦回噩梦的必备场景
我心有余悸擦了擦嘴角,把那股胃部翻涌的恶感活生生给咽回去。
我和妮可两人,此刻满身到处都是飚溅到身上的血浆,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刚从绞肉机里爬出来的、湿漉漉的血人。
妮可那件看着就很高级精致的裙子,被彻底染成了红汤,她一边吐,一边狼狈地从脸上摘下半块不知是哪个男仆喷出的红肠子,用高跟鞋的尖鞋跟一脚踩烂碾碎,那块腐肉在她的脚下立刻发出尖锐的哀嚎,她忍不住又吐了一口,从她根本看不出来表情的血脸上,我还是依稀辨认出了那希望得到肯定回答的迫切渴求。
“赛莉娅”
她小腿发着颤,胆战心惊地转过头,再一次试图向我确认。
于是我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背,轻轻地回答道“嗯。”
我没有说的是,这并不是结束,这只是才刚刚开始。
她一下子就激动地哭了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
妮可的声音里充满了那种溺水之人在深渊沼泽绝望挣扎、以为再也没可能逃出生天却突然从泥泞捞出来的喜悦,她的眼睛在一瞬间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彩,好像整个人从死气沉沉突然活过来,比启明星还要夺目,人生再一次有了全新的希望。
“赛莉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大概永远”
她望向我的眼神满是感激,张了张口,正要发表一段惊天动地的致谢词,一个欢快的铃声,忽然在这不算大的地方叮铃作响,打断了她的激情澎湃。
我手一抬,制止她继续开口,用勉强还看得出是肉色的两根手指,把手机从包里拎出来,瞥了眼来电提醒,一脸严肃地接通“喂您好是安吉妈妈么”
家长的电话。
我示意妮可保持安静。
“小赛老师,”那头的女声一如既往,温柔中带点担忧,“我们安吉她晚上又不肯吃饭了”
“”今天时间过的真快,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打算吃份沙拉熬过健身的一天,怎么一下子就快到晚餐了
渗到耳道里的血浆有点痒,我不太舒服地揉了揉耳朵。
或许是一天中历经的事情实在太多,从在水晶球里看到小怜的现状起,又遇见了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老同学妮可斯诺这突如其来、彻底乱了套的种种意外,在这一刹那,甚至让我有种不知自己身处何地的茫然。
就是那种猛然间,就和日常脱了轨的无措。
帮了妮可斯诺,接下来又该做什么好呢
拿起手机的我,不禁这样愣愣地想到。
空荡荡又布满灼热感的胃里,小人鱼从我咬下第一口大蒜后就喵叫不停、现下越来越大声的哀鸣,听上去惨的一批,使我不自觉握紧同样沾满了鲜血的通话设备,发了一会呆
“老师嘉科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