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浑身战栗,猛地起身。
她借走了赵彦的备用手机,然后转身,下楼打车,直奔机场。
在出租车上,她查了航班信息,到xx省的飞机最早一班是晚上十一点起飞,落地是凌晨三点。凌真无暇计较,迅速订了票。进了机场大厅,她孤零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
凌真强迫自己不要瞎想,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坐了很久,甚至感受不到饥饿。
终于到了值机时间,她第一个去换了登机牌,然后过了安检。
机场透亮的玻璃窗外,夜幕已经沉沉地笼罩下来,停机坪上的铁家伙沉默冰冷。凌真孤身一身向登机口走,忽然克制不住地想哭。
她不知道如果魏玺真的出事了,她要怎么办。
凌真终于体会到了被抛下的感觉,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她就已经濒临崩溃。
而魏玺,已经坚持了五个月。
凌真喘了口气,挨过心口的闷痛。抬眼看看,离登机口还有几十米。
可就在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凌真拿出来,是赵彦。她一接通,对方焦急但喜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嫂子,你快回来”
“魏总、我玺哥他他他、回来了”
魏玺从火车下来,一身清冷。
他平时是衬衣袖口都一尘不染的人,可此时,男人的黑色外衣灰扑扑的,像是餐风沐雨的旅人。
a市一切如旧,夜晚仍有万家灯火。
而他比走的时候,更消沉了。
魏玺并不想失联,只是从一座山上下来的时候,不巧遇上了大雨。他很淡漠地在雨里原路返回,山路湿滑,不小心滚落下去,手机摔碎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
什么都不值得在意。
这一个多月没有任何发现,连山河都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这天地该死的辽阔,而他只是该死的凡人。
魏玺沉默着回到家里。房子仍旧冰冷,没有一丝人气。魏玺没有回房间,放下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在客厅慢慢坐了下来。
月光洒满客厅,男人沉默的身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世界静了。
空乏得像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魏玺心里慢慢浮起一点疑惑他怎么还没有死呢
每分每秒都无法从消沉的情绪中脱身,黑暗像如影随形的泥沼,拖着他下坠。
不愿清醒,不如睡去。
魏玺静了很久,然后弯下腰,从包里找什么。
同一时刻,赵彦几乎在轰炸式地挤爆他的微信和短信。
“魏总,您回a市了”
“既然没事能不能看一眼手机啊我给您跪下了”
“玺哥哥爹千万别做傻事啊”
“挺住,嫂子马上到家了”
但魏玺并不知道。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翻了翻,找出一瓶安眠药。透明的小瓶,已经空了一半。
魏玺拧开瓶盖,倒了三颗出来。
然后,他神色惫懒漠然地,把半瓶全都倒了出来。
房子里没有热水,魏玺把一颗药片抵在舌尖上,生吞了下去。
然后他拈起第二颗。
然后是第三颗
就在这时,家里的房门被轰然拍开
魏玺的手指只是顿了一秒,然后就把第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