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嘉善的胸口传来一阵阵噬心的疼,仿佛上辈子的种种又重现在了眼前。
她一手撑着桌子,重重地咳了几声,喉头有微微的腥甜之意。
丹翠忙捧了盏茶给她,素玉也道“殿下怎么了,可是刚才受了风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来搭着。”
嘉善道“不必了。”
她接过茶盏,轻轻地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温终于缓慢地将她拉到了现实世界来。
结束了,之前的事都结束了她不会再嫁给展少瑛。
嘉善的双目微红。
丹翠年纪小些,不过十三四,见的世面也不如素玉多。她脑子里还想着适才展岳训那金吾卫的模样,想着想着,丹翠不由出声道“展大人刚才的样子可真威风,也真好看呢。”
“难怪以前,每当轮到展大人当差的时候,宫里的那些姐姐们,老是想方设法地往乾清宫前凑。”
素玉知道丹翠是嘉善点名提起来的人,也没训斥她不知礼,见小丫头这个样子,素玉甚至调侃地笑说“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那往乾清宫前凑的人里,可有你一份呀”
丹翠忙低声道“当然没有”
素玉捂着嘴笑“殿下看,丹翠脸红了。”
丹翠连忙伸手捂住脸。
这不捂还好,一捂可就是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连嘉善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丹翠回过神来,她跺了跺脚“素玉姐真坏”
素玉扑哧一笑,目光里轻带促狭。
丹翠顿了顿,坦坦荡荡地说“我是觉得展大人长得好看,我也觉得公主长得好看呢。”
她说得光明正大,嘉善只觉得有趣。她倒不怀疑丹翠对展岳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有些人,越是有所图谋,越是喜欢藏着掖着。
上一世,每当展少瑛来公主府,含珠都会自觉地退让三舍。每每与含珠提起展少瑛时,含珠也是一语带过,从不深谈。
嘉善那时只觉得含珠恪守本分,现在想来,怕是容易多说多错,多看多措,怕不小心落了马脚吧。
嘉善微笑道“展大人确实生得好看,我也这样觉得。”
丹翠得意洋洋地对素玉瞥去一个眼神,意思是“看到没”
素玉很快道“是。奴婢也这么认为。”
“就你聪明。”见素玉的话头转得快,嘉善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示意素玉,把展岳带来的那封裴元棠的回信拿给自己。
自从与元康有过谈话以后,赵佑泽的眼睛,便成了她心头第一要紧的事。她的婚事尚且不着急,可阿弟的眼睛若是不好,他们还是砧板上的鱼肉。
嘉善拆了信的封口,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飘然而至,像是那人潇洒闲雅的味道。
信中手书只有简单几个字
孔氏之事已传信五叔,稍安。五日后我休沐,去长春观看你,请稍安勿躁。
这信是裴元棠昨日交由展岳的,那他所说的五日后,想必就是四天后了。
嘉善的目光微顿。
重生回来,她也确实一直想见表哥一面。一是他是除了赵佑泽以外,自己目前最信任的人。二呢,她的婚事,恐怕还得多仰仗他的帮助了。
她可不想再随便嫁个无能之辈。
不过,要论起有能之人。嘉善的脑海里,蓦地先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面孔金吾卫都指挥使,未来的五军都督。
似乎找不到比他更值得托付的人。
嘉善的眉心拧成一团,她轻轻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