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被他一句“片甲不留”给说得颇不好意思,便去扯他衣袖,清丽无双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她盯着他道“你怎么在众人面前揭我的短。”
展岳的双眸中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他不说话,只是伸手,将嘉善头上略歪的簪子替她重新簪好。
见他们夫妇二人如此恩爱,章和帝眼睛笑眯眯地,对自己指的这桩婚事很是满意。
扭头却见到坐在嘉善下首的淑娴,下巴抬得恁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她紧咬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什么,与她的驸马忠义伯世子全程没有眼神接触。
忠义伯世子也不看她,只是低头自斟自饮。
家宴开始到现在,两人貌似一句话都没说过。
章和帝不由收起脸上的笑意,侧首去看庄妃。庄妃当然也发现了自己女儿和女婿的不妥之处,见章和帝望过来,她勉强地笑笑。
章和帝于是神色淡然地开口“淑娴,公主府住得还习惯”
淑娴没想到会被章和帝忽然点名,以为是父皇惦记她,她很快挽起笑脸,弯着嘴角答“劳父皇烦忧记挂,儿臣住得很好。”
章和帝严厉的目光扫向她“女孩儿家娇贵,皇家的女孩儿更是金贵。太祖皇帝为公主建府,无非是为了让你们出嫁以后,不至于在夫家受气。”
说到这儿,章和帝不再看她,而是语气平静道“你托生得好,已是万中无一的命。但你记住,公主府不是你狂妄的资本。”
满堂寂静了一瞬。
淑娴以及庄妃的脸色先后难看起来,大概都没想到章和帝会在淑娴的驸马面前这样训女,岂不是让忠义伯家看不起淑娴
连嘉善也眉头一皱,还是展岳轻声在她身旁耳语道“前些时日,淑娴公主在京郊圈了处庄园为己用。”
“那庄园原是有主的,苦主找上公主府去,淑娴公主倒好,直接派仆从将人撵出了京城。驸马前去好生相劝,公主也未听其劝阻,夫妻二人还因此吵了一架。”展岳不冷不热地说,“为此事,淑娴公主险些被御史参奏,多亏了忠义伯府为她四处奔走,这才把事情平息。”
展岳看眼章和帝的脸色,低声道“不过,现下看来,父皇应当还是知道了。”
嘉善迅速看了眼上首的章和帝和庄妃,眼角余光又瞥过淑娴。
心想淑娴上一世虽然也骄纵任性,但还不至于发展到圈人田庄的地步。哪怕是后来,赵佑成被立为东宫太子,淑娴也只是来她的公主府耀武扬威了一番。
怎么这次,倒这样急不可耐
敢依仗权势公然圈地,她莫非是缺钱用
嘉善静坐片刻,悄声问展岳说“庄妃知道吗”
展岳似乎很是享受与她这样咬耳朵的时光,一手搭在嘉善腰肢上,将她凑近自己些许,一边侧头去轻声与她道“大概是知道的。”
“前日,庄妃娘娘将自己随身的乳嬷嬷派到了她的公主府中,当府上掌事。”
庄妃的乳嬷嬷,也就是总为庄妃出谋划策的窦嬷嬷。
这位窦嬷嬷在宫中的资格很老,比郑嬷嬷的年纪还要大,是庄妃心腹中的心腹。含珠当年,就是被窦嬷嬷花言巧语给唬住,从而为庄妃效忠了十来年。
嘉善这段时间闭门养胎,其余的精力也都分散到了秦王妃身上去,没有料到淑娴居然能做出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
想来,庄妃最近大概也是在为赵佑成烦心,这才放任了淑娴闯下大祸。
嘉善对淑娴的这门糟心官司并不关心。
展岳适才说她“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这话也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