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太过谦卑,只会被父皇小瞧,”展岳挑眉,含着笑意道,“若太过硬朗,也会让父皇觉得担心。”
展岳平静地说,“我心里有数。”
他玩着她的青丝,却越玩越失分寸。嘉善只得瞪了他一眼,把发丝从他作怪的爪子上抽出来。
她靠在他肩头,两只手禁锢着他的手,不许他再乱动。
马车穿过东直门后,缓缓入了宫,章和帝已在殿上等着他们。
旁边的含元殿里,静妃和庄妃也率宫人们摆上了宴席。
两人先给皇帝叩首,章和帝道“起来吧。”
展岳今日打扮地如雄姿勃发的青松,面上还是如珠似玉。章和帝看着他,多少心生了一些喜爱。
庄妃有句话说得总算对“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如若抛去出身不谈,从外貌品性上来说,展岳确实配得上他的嘉善。
这样一想,章和帝的口吻不由变得慈爱了些,他道“外头下着雨,朕瞧你们穿得都单薄,坐下喝点热茶。”
两人道“是”,语气不曾特别谦卑,可姿态里流露出一股尊敬。
章和帝忍不住又点了下头,他随口问着嘉善,这几日在安国公府的生活如何。嘉善一一答了。
见女儿脸上的喜悦和娇羞不假,章和帝便领着他们两个,去含元殿见其他人。
含元殿上,除了有头有脸的妃嫔以外,小皇子、小公主们也基本都到齐了。静妃底下是以赵佑泽为首的一路皇子,庄妃底下,则是以淑娴为首的各个公主。
章和帝率他们走进来时,含元殿里安静了刹那,众人齐齐做礼。
章和帝只道“都平身,今日是家宴。”
话是这样讲,可众人还是行了个大礼,嘉善的视线,则第一时间放在了静妃手边的,元康身上。
赵佑泽的双目前,仍然蒙着块白布条。嘉善见此,心下不由一黯,她有些恨自己着急。
其实距离她上回进宫来,不过也才七天时间,舅母都说阿弟的眼睛还有十日才能痊愈。
只是一想到,元康这样不是偶然,而是为人所害,嘉善的表情便换了副肃穆。她的目光落在庄妃跟前。
庄妃笑着迎章和帝落了座,复又开口道“驸马芝兰玉树,一表人才,正与大公主相配,臣妾瞧着实在很欢喜。”
静妃已先一步地给了赏赐与他们二人,庄妃自然是不能落后的,很快有宫女呈上了庄妃精心准备的东西。
除了庄妃外,其余的妃子也有样学样,纷纷送上了些或稀奇或贵重的玩意儿。等她们送完了,便是小辈们要与展岳见礼。
“佑成、淑娴,”庄妃的视线扫过她的一双儿女,她和气道,“还不给你们的皇姐与姐夫请安。”
嘉善出嫁以后,公主里头就由淑娴居长,赵佑成是皇长子,由他们打头,本来说得过去。
然而,赵佑成与淑娴刚准备出列,却听章和帝指了指静妃底下的赵佑泽。他淡道“元康与嘉善是嫡亲姐弟,元康先来。”
庄妃面颊一紧,片刻后方恢复如常,她点头说“是。合该如此。”
听了这话,赵佑成岿然不动,只是神情宛如冷风刮面,眼神更像是一把冰矬子。
淑娴则捏紧了手上的一个小酒杯。她的眼眸先瞥向嘉善,又慢吞吞地略过展岳清俊的容颜。
她目光微闪,心头泛起了无限酸楚的情绪。
淑娴抹了抹眼睛,她也要嫁人了。
父皇给她选了忠义伯府的世子。那位忠义伯夫人,她从前见过,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