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蓁蓁开口说道“不急。”
谢谨之也舒缓了神色说道“是, 还有事要做。”
如是仔细去看谢谨之, 他薄唇用力抿没了血色。
读过律法, 并且记忆力不错, 谢谨之知道要告安平侯等于是子告父。
状告之前便要受用下一百板子仗刑, 然后才是这一场官司,说是告御状,实则是在阙门的登鼓台鸣冤, 这案子谁来判还不好说,倘若真的让安平侯罪有应得,这之后他的前程很是艰难。
最好的结果是恢复一介白身, 可以走科举之路, 有幸金榜题名,任用之事恐也艰难;还有更坏的结果, 就是连科举都无法参加,做一辈子画美人图的“荣翟先生”
有了决断就应当毫不犹豫,既然会牵连她, 谢谨之深吸一口气。
有了那个念头, 和离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只因他贪恋那一抹温柔。
宁蓁蓁反手把他的手一抓,“你想到哪儿去了。”她的手指往他的脑壳上一弹,“我说的是, 你要做些万全的准备, 最好满京都的人都觉得你好生可怜, 故去的老侯爷还有如今的安平侯, 可恶又有罪。”
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谢谨之忍不住问道“如何去做”
宁蓁蓁目光狡黠,“我倒是有个主意,先写个话本子。”
“话本子”
“这势得壮起来的。”宁蓁蓁说道,“包公镰美案那案听起来痛快的很,但是镰了那陈世美,是不是还是诸多阻力倘若先有了话本,再镰负心汉,便简单了。”
没有经过现代社会舆论战的谢谨之尚有疑虑,“这行得通吗”
“可以试试。”宁蓁蓁凑到了谢谨之的耳边,“首先坊间一直有传闻,当年老侯爷屠城。从这件事”
宁蓁蓁直接给勾勒了故事的框架,再由谢谨之润笔,三日之后,京都里悄然出了一个新话本。
这话本首先是在茶楼里由说书先生讲起,故事叫做瞒天过海。
前朝有一位定北侯,他用兵如神,在沙场上身先士卒,也染上狂躁症,在这一次征战之前,有高僧给了他一串佛珠,这佛珠加持了佛法,高僧让定北侯守住心神,若是佛珠被毁,他将有大难。
在平定回鹘时候,一开始沙城已经被回鹘攻下,城门大闭,在回鹘撤兵之后,这城也就降了,但是定北侯却还是屠了城。
因为先前回鹘人还在的时候,在战场上定北侯被沙城人劈中了佛珠,佛珠散落了一地,定北侯因为佛珠被毁,霎时间眼珠子就红了,在回鹘人离开,沙城城门打开投降,假装不知下令屠城。
只是这沙城人是汉人,当即有些人附和,还有一些人犹豫,虽说先前被回鹘人占,到底是汉人之城。
“争论不休之时,只见那定北侯身先士卒,手持炎月斩落了领头的人,饮了人血,炎月刀身成了妖冶的紫黑色,他缓缓走向一位瞎眼的妇人,手起刀落,咕噜一下,妇人的头颅落在了地上。定北侯举刀狂笑杀跟着定北侯的都是骁勇战士,此时定北侯行动,其他人也大开杀戒。”
“求饶声响起,还有尖叫与哭泣声,一位懵懂孩童站在原处,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脸上热热的,伸手一抹,那是母亲被杀之后,血飚到了他的脸上,孩子见着手中的血,就要哭起来,只是响了一声,就被人砍了头,他的身子还在可怜妇人的怀中。自从定北侯的一声令下,这沙城里可以说是修罗场也不为过”
“求饶声越来越小,为了造出是回鹘人所为,把粮草都搬出来,定北侯伸手把火把丢入到了稻草里,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