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云真以为储崇煜病了, 料想他是旧伤未好, 留有后遗症,劝他去看大夫。
储崇煜的确去看大夫了, 不过是为了看在储家祠堂里受的伤。
黄妙云给储崇煜回了这一封信, 便着手料理张举人的事儿了,根据张素华交代的, 孙友峰此人最是爱重他的妻子, 讨他欢心, 不如讨他妻子欢心。往日他的门生上门拜访, 鲜少送他礼物,都是送孙夫人礼物。
张素华便是交代黄妙云给孙夫人置一份厚礼。
孙夫人喜字画, 据说她平日用的杯盘碗碟, 要么是请了人题字, 要么是让孙友峰帮她作画, 她的卧房,颇有书香气。
其中她最爱的就是已故的陈远仪的画作。
张素华告诉了黄妙云哪里有陈远仪的画作售卖,还告诉她了合理的购入价格, 提醒地颇为细致,似乎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黄妙云自然放心不过,去买东西之前,特地问了黄怀阳, 黄怀阳说,孙夫人的确爱陈远仪的字画,且到了痴迷的地步, 她与孙友峰所住之处,挂的全是陈远仪的作品。
黄妙云得了黄怀阳的话,才敢下手去买。
陈远仪并不是颇受大多数人喜爱,因此他的画数量少,不好找。黄妙云跑了两家古玩铺子,都没有他的作品,便去了张素华推荐的铺子,果然还有两幅陈远仪的绢素画作。白色薄绢上的画作,古香古色,有一种惹人喜爱的韵味,连黄妙云都是爱的。
黄妙云看中了一幅山路秋声图,与掌柜的谈好了价钱,便买了画回家。
她不懂鉴定画作真假,因心中有异感,便捏着掌柜开的收据,去找姜心慈看一看画作真假,若是假的,立刻来退了。
姜心慈擅长此事,她仔细看了看,便断定道“是真作。伪造的古画容易发黄,没有神采,看上去便不喜。真作匀净厚密,细密如纸,和假的截然不同。你眼光也好,这幅山路秋声图挑得不错,陈远仪别的画评价倒不算高,但山水画里,他这幅画排的上名号的。”
黄妙云心中越发觉得诡异,张素华转性儿了竟肯舍得将内宅之权放手给她。
不,这不像张素华的作风。
若张素华的心胸真开阔至此,也不至于把张家祖孙二人招来。
黄妙云正思忖着,姜心慈道“你房里是素了些,我记得不曾挂字画吧这幅画,就挂在床尾那一面的墙上,倒是正好。”
“这画是送人的。这么贵的画,我才不会买来挂,一幅画近百两呢”
姜心慈抬眉问她“送谁”
黄妙云道“户部浙江清吏司孙主事,与父亲相识多年,您应当也知道吧这画送他夫人的,父亲说,他夫人满意了,孙大人就满意了。”
姜心慈眼眸一瞪,问道“名讳可是孙友峰”
“正是。”黄妙云好奇地看着姜心慈,问道“您怎么如此意外”
姜心慈蹙眉道“孙夫人有一大忌讳,你这份礼,可犯她的大忌讳了,若真送去,怕是人家要跟黄家翻脸了。”
“什么”
姜心慈声音和缓地解释道“孙夫人的母亲是在她年幼的时候吊死的,穿着白绢,上吊绳也用的白绢。孙夫人命不好,她母亲上吊的时候,她闯了进去,听说病了好些天才好,后来便厌见白绢,听说见了白绢,会受到惊吓。你小时候去过孙家的,你可还记得,她家里没有半点白绢,丫鬟的衣裳,都是五颜六色极少留白的。她爱陈远仪的画,却只爱纸画,你送绢素画,她肯定不喜。”
黄妙云隐约回忆起来一些,孙家仆人的确打扮的比较明艳,她眸色沉沉地道“不仅如此,孙夫人知道黄家知道她的忌讳,我明知故犯,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