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颂不明白郭嘉为何单独拒收大雁。郭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悠哉游哉地道“雁乃采择之礼,崔弟可是想收”
这个时期的各项礼仪仍然遵循周制,行礼经。若两家要行秦晋之好,结昏礼婚礼,则需纳采问名,以大雁为采择之礼,做聘婚之用。
崔颂十分庆幸那两只雁已经被送回去了,不然他可能会手疾发作,连雁带盘地丢出去。
经此插曲,“被求嫁”的事又一次被提到明面上,让人忽略不得。
崔颂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见此,郭嘉道“我观元娘并非不讲情理之人,直言拒之无妨。”
崔颂点头。郭嘉取过被放在榻边的木琴,避开腿上的伤处,横在身前,按上琴弦。
一曲清缓悠扬,如溪流山涧,春花盛开。哪怕崔颂不懂音乐鉴赏,来到此地之后更视古琴如猛虎,也不禁觉得这首曲子弹得十分好听,连带着头疼都减轻了不少。
然而再优美的曲子,对崔颂而言也只是听过就罢,最多附加一个作用催眠。
他就这么歪在榻上睡着了。
郭嘉一曲弹罢,觉得崔颂应当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正想让他继续讲解某河上的惨案,却见他早已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所以那个双蛇绕珠s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嘉只觉心中有一把小勾子在挠,再没抚琴的兴致。
盯着崔颂看了许久,郭嘉替他盖好毛毯,撑着一只竹竿出门。
睡梦中,崔颂好似置身于一片棉花中,四周柔软而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
没过多久,眼前亮起一束光,在镜子里看了十八年的面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久不见。”“崔颂”合上手中的百科全书,目光向下偏移,正巧落在他的手上,“受伤了”
崔颂拉开椅子坐下,端过他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简略描述了自己的遭遇,将细节部分一笔带过。
随即,他果断寻求外援“如果有一个女子想要娶你,该如何拒绝”
“崔颂”迟疑道“娶”
崔颂点头,讲述了女羌部落的情况。
这种类似于母系社会的部落,“崔颂”也只在史书上见过。他从未接触过此类热情豪放的女子,此时作为崔颂的万能军师,竟也不慌不忙,打开手机迅速浏览网页,然后选出在他看来可行性最高的方案。
“听你所说,那位姑娘体贴心善。只要以心有所属为理由拒绝,她应该会知难而退。”
崔颂怀疑地看着“崔颂”。
“崔颂”神态自若,看起来胸有成竹。
这个问题姑且算是解决了,轮到“崔颂”让他答疑解惑。
“你和柳江雪是不是很熟”
“柳江雪”崔颂如实相告,“算是熟人,大嫂的表妹怎么了”
“这位柳姑娘最近总是抱着一本三国志,想与我一起探讨。”“崔颂”若有所思,“以前也是这样”
“有过两次,不过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崔颂说道,“那时候她手上拿的是三国演义,说是要与我讨论三国的历史”
“然后”
“第一回她说乱世女子生活不易,像貂蝉,寄人篱下,说是司徒的养女,其实连婢女都不如。王允到处宣称自己待貂蝉如亲女,私下却任意辱骂,恶意怀疑她偷人待她表明心志,才欢喜地将她送人。又说貂蝉对肥董卓曲意奉承,对虎吕布虚情假意,身不由己,着实可叹。”
“崔颂”轻笑“世道无常,人皆蝼蚁,上至王孙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可说是身不由己,哪只其中一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