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上石壁,还未稳定身形的郭嘉一惊,连忙去拉崔颂。然而他慢了一步,指尖划过衣角,最终没能捞到人。
“崔颂”
噗通一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郭嘉丢开手中的匕首,想也未想地跳了下去。
崔颂做了个梦,梦见大象变成一辆战车,在他身上碾来碾去。
后来大象又吸了一鼻子水,喷了他满脸满身。
崔颂动弹不得,任凭大象对它动手动脚,舔了舔干燥的唇,虚弱地吐出一个音节“渴”
别光顾着喷啊,好歹给我喝点。
而后大象的动作蓦地温柔了下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只象腿小心翼翼的垫起他的头,象鼻子卷过一片巨大的荷叶,里面盛着甘甜的露水,轻轻地凑到他的唇边。
崔颂无力地喝着荷叶中的甘露,慢慢的,干渴的感觉减弱,被另外一股强烈的冲动取代。
仿佛所有的水流都在往丹田沉积。
崔颂面色一变,挣扎着从梦里爬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大象、荷叶、潭水都消失了,变成一道明亮的光
崔颂睁开眼,被迎面而来的强光刺得暂时性失明,连忙抬起胳膊抵挡,却发现胳膊又疼又麻,动作迟钝,简直不像自己的。
他的脑中一片浆糊,发现手臂的异常,他不觉想到大象踩过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直到现在还如此酸爽
不对,哪来的大象。
崔颂狠狠晃了晃头,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笼。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透着关怀,崔颂抬眼一瞧,果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正要回答,突然感到丹田一沉,霍地变了脸色。
郭嘉被他难看的表情吓了一跳,声音里亦透出几分焦急“到底哪里不舒服”
崔颂摇头,掀开被子就往外冲。然而郭嘉坚定地将他按回床榻,他只能咬牙挤出四个字“我去如厕。”
郭嘉一句“你受伤颇重,体力透支”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挤在喉咙口。
他掩袖咳了一声“大门外出左转五丈”
有什么东西嗖地飞出大门,只一眨眼的功夫,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过了一会儿,崔颂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地挪了回来。
“现在感觉如何”
“头疼。”崔颂实话实说。不只是头,他的身上也像被拖拉机碾过一般,“饿。”
郭嘉掀开帐篷招呼了一声,立即有白净文弱的侍童端着热腾腾的肉汤与羊奶进来。
崔颂这才有心思注意周围的环境。
毡毛帐篷,竹制床榻,塌边铺着厚厚的野兽皮毛,帐角挂着弓。
这是哪
崔颂看向郭嘉,郭嘉看懂他眼中的询问,示意他先坐下吃饭。而后,等侍童告罪离帐,郭嘉坐在崔颂对面,神色颇有些奇妙地说道“这里是母日麦族。”
崔颂夹了一块肉,一边咀嚼,一边模糊不清地反问“哞沈么族
郭嘉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忍住想戳一下的冲动,给自己倒了杯水“母日麦族,说得通俗一些,就是女羌。”
然而他并没有觉得哪里通俗。
同样没听过女羌这一说法的崔颂不再纠结称呼,反正是某个游牧民族的代指,叫a还是叫b并不重要。
见他心平神静,郭嘉不知想到了什么,出声提醒道“这个族有些不一般,你注意些。”
崔颂有些奇怪“不一般”
若单纯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个部族的某些事物与其他部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