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喉口的凉意,他识相地闭嘴,铁青着脸道, “若有冲撞,还望袁公子海涵。”
“借酒”崔颂稳稳举着七尺长剑, 并不相信这套说辞,“你打算怎么借”
白普路将手伸进怀中, 感受到剑锋更近了一分, 他瞪起铜铃大的眼“我要取借酒用的物什, 袁公子何必紧张。”
崔颂不理他, 剑锋向下挑出他怀里所藏之物。只听“咚”的一声, 一只绣着白云的青色布囊掉在地上, 被红绳环绕的开口松松垮垮地打开, 掉出一本书。
这年头, 以纸做成的书籍算是稀有之物,崔颂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书掉在地上,白普路有些心疼,想将书捡起来,又碍于颈间悬着的冰刃不敢去捡“这便是白某的诚意。”
崔颂心下奇之,拿剑鞘翻过书面, 恰见扉页的几个大字太平清领书。
莫不是张角的那本神棍之书
崔颂正不确定地想着, 又听白普路说道“此书传达天命, 内含修仙袪邪之道。若袁公子肯割爱,将这几坛春杏酒让与我,我愿将此书借与袁公子,供君一阅。”
他的语气十分自信,还带着大方慷慨的意味。
然而崔颂很想告诉他这玩意儿现代多得是,随便哪个国学网都了在线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且不说此书是真是假,”崔颂道,“异士方术,我并无兴趣。以无用之物换有用之物,你可觉得这买卖值当”
白普路打量崔颂的脸色,确定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不免有些吃惊。
他本想着“奇货可居”,哪怕袁氏公子不热衷术数道法,对这书总该有着好奇。而在好奇心驱使下,“袁谭”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此时再谈起擅闯住所一事,他只需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借酒而来,“袁谭”便不好再与他计较。
谁知道事情竟和他料想的不一样
明白这“袁公子”不好糊弄,白普路心下急转。
即便事态未照他所想的发展,他也不曾松口,坚持自己就是来借酒的。
未经同意就进屋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主人迟迟不归,他被冻得不行,只好进屋躲一躲。
藏在帷帐后面还不是在门边瞧见衣衫不整的二人,怕打搅袁公子的好事,这才出此下策。
崔颂你继续编。
见崔颂油盐不进,自认为已向对方服软的白普路有些恼了“袁公子远道而来,我白氐一族尊你为上宾。但此处到底是我白族的地盘,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是否过了些”
狡赖不行,那便耍横。不管故意还是无意,他闯的都是自家的地盘,“袁谭”一个借住的外族人,还敢跟他撕破脸不成
“既如此,有请白壮士随我走一趟。正好,谭亦想问问白首领如此待客之道,可是贵寨的传统”
崔颂不想再和白普路废话。这家伙既然有恃无恐,认定自己一个外来者不敢对他怎样,那就如他所愿,不动手,只把他交给他那位亲爱的首领大人。
崔颂早从寨内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人与白首领面和而心不合,将这事闹到前边去,那位白首领多半会乐见其成。
如崔颂所料,二人并不对付。
一听到他话中的潜台词,白普路蓦地变了脸色。
面部肌肉绷紧,细微地颤了颤,又缓缓松开。
他晦涩不明地看了崔颂一眼,搭在衣襟旁的手猛一痉挛,仿佛下一刻便会暴起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