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原主“久不来”,这马的亲热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喂了两束麦梗子,白马主动回到马棚,又移了移身,拿身后那不可言喻的部位对着他。
崔颂哑然失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是个小祖宗”
过去拍了拍马屁,手被马尾巴抽了一下,也不以为意,“改日再来看你。”
崔颂提着灯准备回屋。
他绕过嶙峋的假山,避开过于黑暗疑似湖水的地方,兜兜转转,终于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致摸清了宅内的分布,崔颂在心中过了一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吹灭手中的提灯,进入第二间隔间,他想着现在也就七八点的光景,要睡觉还早了点,便打算坐在书案前看一会儿书。
可在走向书案的半途,他突然顿住脚步。
房内一切如常,物品的摆放也保持着先前离开时的模样,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环视四周,他的目光落在墙上。
那里投落着桌上笔洗的影子,伴着摇曳的烛光轻轻颤动。
崔颂眯起了眼睛。
笔洗和烛灯的摆放和原来一分不差,可这影子倒映的位置似乎不对。
他记得自己离开之前,这投影的位置要更靠近东边一些。
烛光又不是太阳光,岂会随着时间而更改投影的状态
既然灯和笔洗的位置没变,那么就是灯芯的方向变了。
可好端端的,灯芯的方向怎么会变
崔颂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好似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一般,自然地转身,抬步往外间走。
靠近门的外间,墙上挂着一柄七尺佩剑,是原主的所有物,剑名“履霜”,取自易中“履霜而坚冰至”之意。
这句话的意思是任何细小不对的苗头,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可怕灾祸。应当自警。
崔颂觉得这就是个fg,他现在有点方。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除了他以外仿佛没有别人。
可他莫名感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深吸了口气,在“打开门”与“拿剑”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
他将手中灭掉的提灯往身后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剑。
细弱的风声从耳后传来,崔颂握住剑柄,回身一挡。
刺耳的摩擦声伴着一闪而过的火花,来自剑的方向传来一阵庞大的压迫力。
崔颂稳稳举着剑,来不及为自己的敏锐反应感到意外,就因对方变动剑招,不得不全心格挡。
此刻他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虽然没法做到主动出击,可不管对方的剑招有多么凌厉迅猛,他都能一招不落地格挡下来。
如同婴儿吮乳、蜜蜂酿蜜,是无需意志控制的本能。
几击不中,已失去最佳时机,那持剑偷袭的蒙面人眼露犹豫,似有退意。
崔颂压力骤减,冷声道“为何杀我”
刚刚的剑招,无一不冲着要害。
至于“尔是何人”,“幕后主使是谁”就不必问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回答。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刺客冷笑一声,借着剑锋交接的反作用力快速后退。窄袖中甩出飞刀,削向角落的柱灯。
那暗器直接切断灯芯,房内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崔颂暗道不妙,正待后退,连着外廊的门突然被人撞开。
一青色布衣,宽肩蜂腰的男子提灯而入,一个跨步便已挡在崔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