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的争论刚过, 六部内外, 全都注意起了这个小小监察使的动向。
工部尚书琢磨着, 陛下此前没有下旨, 应是没定下如何安排童冉。这件事情上不仅他和户部在争,兵部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陛下定是知道,所以没有即刻下旨。
而现在陛下又下了旨, 但这内容并非授予童冉官职,而是进京述职,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圣心难测啊。
工部尚书在深秋的冷风里下朝,转头就见户部尚书也走的这条道,两人在朝上虽是明争暗枪、得理不让,但那是公事, 若论私交, 他们关系其实还不错。
“阎兄,你说陛下这么做,是为何”工部尚书任进凑了上去,低声道。
户部尚书阎亮人如其姓,长了一张阎王脸, 能治小儿夜啼的那种。阎亮板着脸道“不知。”
任进早就模熟了这位同僚的脾性, 他看起来虽然可怕,其实是头纸老虎。任进仿佛没看到阎亮板着的脸,自顾自道“陛下下过两道旨意给童监察使, 还给过好些赏赐,应该是对其多有器重的。”
阎亮没说话。
任进想了想又道“不对,升官也好,赏赐也罢,童冉少年英才,陛下要是这也看不见就太瞎了。”
阎亮瞥他一眼,终于开口“慎言。”
“哎哟,我说错了说错了。”任进拍拍自己的嘴,“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阎亮不接,继续走。
“那你说,陛下是看重他,还是不过尔尔”任进问,但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凭我为官多年的直觉,是看重的,咱陛下可是聪明人。但你说,这一道旨意把他提早叫来述职,又寓意为何”
阎亮“不知。”
得了回应的任进脸上多了几分生动“我也不知道,不过”任进一拍嘴,“下面的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任进快步离开,往工部衙门而去。
阎亮望他一眼,转道往京城驿站而去。
任进刚才没说完的话,无非是他要如何抢童冉的计策,他有,自己也有,要抢到人只有各凭本事了。至于陛下什么心思,除了宫里那位与他最亲近的苏公公,怕是谁也猜不到。
童冉接到旨意后,又气定神闲地拖了五日。
苏近得了楚钧的吩咐,要亲自陪着童冉上京,并把他送入宫,以免发生卢庸那时候的事情,所以他也一直呆在金河监。
这五日间,几乎见不着童冉人影。
苏近急得很,又不敢催,后来好不容易在监察使府遇见了一个熟人,他拉着原御前侍卫游阳道“童大人呢”
游阳“一早去棉花厂了。”
苏近急得跺脚“哎哟,陛下还在京城等着呢,虽然说了让他不要着急,但这也太不着急了。”
游阳耸肩,他不管这个,陛下给他的旨意是保护童大人的安危。
苏近急得团团转,童冉也不轻松,因为要进京,他匆忙去安排了一番棉花厂的各项事宜,又抽时间去了矿区和炼铁坊。五日后,三处的事情都布置好,又见了煤矿那里过来的管事,童冉才终于准备好跟苏近进京。
苏近听到这消息,恨不得给童冉立个长生牌位。“何时起程”苏近满脸喜色。
童冉揉揉小老虎的脑袋,被拍了一爪子,笑眯眯道“就明日吧。”
“好好好,杂家这就去安排”苏近说着就走了。
其实童冉出行,没什么好安排的,主要是苏近等得太焦心,乍然听到可以走,那晚上兴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