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看,这牌有四种不同花色,每种花色有数字一到十,以及卒、士、将十三张牌,一副共有五十二张,这里是三副。”童冉将每一种牌挑出来,给邓知县看。
师爷在旁边,他跟着知县日子久,对赌一事也多有涉猎,这会儿也不自觉拿起一张竹牌赏看。
然而他那竹牌的手才刚提起,邓县令的小眼睛便射来一道凌厉的光。师爷手一顿,立刻把竹牌放下。
童冉的角度很清晰地看见了这一幕,但他没做声,又给邓知县讲起二十一点的规则。
它的玩法不难,每一局由庄家发牌,每人两张,之后可选择停牌、加牌或者加注,最后看个人所持手牌的牌面数字的总和,大于二十一称为爆牌,输掉赌注,若小于等于二十一则与庄家比大小,数字大的一方赢,如果两方数字一样大,那便是平局。
其中,一到十按牌面数字计算,卒、士、将一律按十计算。一比较特殊,可以算作一,也可以算作十一。
邓县令有一阵子没赌了,他搓了搓手,拿着一张黑桃八,有些不忍放手。
童冉说完,将牌放入盒子“童某是无缘尝试了,大人若喜欢,留作收藏也好。”
“谁说你无缘了”邓知县道,“赌禁是要遵守,可小赌怡情,现在也中午了,不若去我府邸用个膳,下午咱俩来两把,圆了你这个梦。”
童冉眼睛一亮“果真童某谢谢大人成全。”
“哈哈哈,好说好说。”邓知县大笑,也不管现在还艳阳高照,丢下衙里的公务带童冉去了他家。
邓府离县衙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不过邓知府不爱走路,依然叫了轿子,舒舒服服地坐到家门口。到了府邸,他先让管家带了童冉进去,又吩咐传膳,他本也想快快进去,吃完了好一试二十一点的有趣之处,可师爷一直给他打眼色,他无奈只好落后一步。
等童冉走后,邓知县和师爷到外院的书房,邓知县一进门便不耐道“要说什么”
师爷先是拱手告了罪,而后才道“大人不觉得童冉这礼物送得太过巧合,小的怕里头有诈。”
邓知县冷哼“我当是什么,你以为本县没有想过这一节吗”
师爷“是是,大人明察秋毫,小的愚笨,请大人示下。”
邓知县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又道“你当他是为何先送茶叶那可是贡品的大红袍,一个瓦舍出来的小子,这恐怕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但他也不晓得这东西能否合我的意,所以又准备了这副竹牌。说到底,他不过是在赌,他拿了两样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东西过来,只要有一样得了我喜欢不就好了说不定他带的还不止两样。”
“这”师爷不敢反驳,但他总觉得这不是童冉的用意。
邓知县又道“我还当他是个心性坚韧的,没想到也是阿谀奉承之辈,那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不耐也是心里害怕,不敢表露吧。”
“可”师爷仍然犹豫。
邓知县彻底没了耐心“叽叽歪歪个什么劲他不过小小瓦舍出身,撞了大运才拿到这田畯的机会,第一次进官场在笨拙地讨好人罢了,我还能被这样的小子耍了不成过会儿我带他进赌室,老规矩,你在外头望风。”
“哎哎。”师爷不敢再多嘴,忙不迭地答应。
邓知县一甩门,走了。
午饭吃得很潦草,幸好童冉带了肉干来,小老虎没吃饱,很不开心地嚼肉干。
抠门鬼,朕一个月发他十二吊钱的俸禄,自己大鱼大肉,却连块像样的肉都不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