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你们真的不会明白啊。”国王叹息,“牧羊人将鲜草赐予羊群,同时也持着鞭子圈出无形的栅栏。栅栏之内虽然什么都有,但是那些都是假的,每一只随时都可能会成为祭台上的祭品。因此总有那么几只头羊想要冲出栅栏,到另外的天空之下,哪怕是活在悬崖峭壁上也无所谓。”
“你们将我们当成牧人,但与地狱同行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帐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动着汹涌的夜风,白袍修士注视着国王,“你们拒绝了圣灵的光辉,却借助着来自黑暗的力量。你们这样难道不是将自己又投进另外的栅栏之中吗”
主帐之外的营地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眠,士兵们似乎在一天的行军之下已经十分疲倦,此时都陷入了梦乡。巡视的士兵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不远处的莱西河河水湍流的声音变得很遥远,不真切得犹如这座帐篷已经与外面失去了联系,独立在一个空间之中。
借着暗夜的掩盖,粘稠的黑雾已经无声无息地包裹了他。
“比如”
国王微笑着问。
“比如您身后的那位先生。”白袍修士微微躬身,“那可是位了不得的存在啊,您知道他们都意味着什么吗那是真正的灾厄。”
在他躬身的那一刻,圣洁的火光瞬间从他的衣服上蔓延了出来,顺着长长的桌布向前延伸。火焰游走如蛇,桌面上的那张带有密密麻麻标记的地图“呼啦”一声,弯曲起伏于半空之中,地图上一对对刀剑标志在火中颜色转而变深。火势“呼”地腾跃变大,将整个宽敞的国王主帐照得清清楚楚。
圣火的光是皎洁的白色,火光中一切好似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圣辉。
在乳白色的光中,另外的一些东西就显得外地刺眼。
只见在帐篷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繁复的六芒阵法,两个三角形以正反颠倒的位置交叠。在圣光的照耀下,这些原本十分隐蔽的阵法瞬间就暴露了出来,地狱与圣廷就犹如冰火般两不相融。复杂艰涩的法阵使用了古老的语言,那些语言本身就携带着神秘强大的力量,但是人类是没有办法写出这种文字。
它不属于人间。
法阵上腾起了一道道黑色的雾气,雾气凝儿不散,在地面上穿梭游走,闪电般地朝着白袍修士而去。
面对这些朝自己而来的黑雾,白袍修士一动不动,他只笔直地注视着国王。那些毒蛇一般的黑雾在靠近白袍修士的瞬间,就在圣光中消融了,什么也没剩下。反倒是国王面前的长桌上,圣火汇聚在一起,化为了一把利剑笔直地朝国王刺去。圣火凝成的利剑无形无质,凡人无法抗衡。
国王背后的高背椅阴影忽然一下子拉长,就像剪影一般。
一双修长的手从国王背后伸出,在光剑距离国王的额心还有不到半只手掌宽的距离时,那双手握住了光剑的剑身。“咔嚓”一声清响,由圣火凝成的剑破碎成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光点,散落了一地。
“礼貌一些,先生。”
隐匿在国王背后阴影中的魔鬼抬起头,他以一个将国王圈在自己手臂中的姿势,挂着微笑看向对面的白袍修士。
“不要碰别人的宝物这是基本的礼仪。”
“果然”
白袍修士喃喃自语。
“最古老的魔鬼之一。”
他的瞳孔中火剑与光剑的符文隐隐浮现,让他的瞳孔呈现出一种非人的诡异之美。
在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