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雪回过神来,崩溃地尖叫了一声,迅速抱着头蹲到了地上。刚才他们的说话内容全都被第三个人听到了
虞泽眉心微拧,看向来人的眼神很冷,“你什么时候来的”
祁源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烦躁,懒洋洋地勾了勾唇,“别管我什么时候来的,反正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怎么”
杨雪蹲在地上,又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虞泽也有点烦了,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他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女生说“我跟你保证,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说完了转身就朝门口走。
祁源在原地转了180度,长腿一动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不高兴地问“虞同学,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已经知道了,你不把我当人”
虞泽下楼的脚步顿了顿。几秒后,他抵着楼梯的墙壁侧过身子,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请你,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祁源就跟没骨头似的,抬起一只胳膊搭上栏杆,顺势往后一靠,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很明显“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做个无名英雄,接受退学处分,再转学哦你有可能还不知道,吴孟良那孙子家里背景挺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学校敢再收你了,学霸”
随着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少年的脊背越来越僵直,直到“学霸”两个字落地时,猛地扭过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虞泽闭了闭眼睛,眼睫如同受了惊的蝴蝶,急促地颤动了几下,再睁开时,眼神已平静如一潭寒水。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后果。”想了想,他重复道“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祁源的眉心打了个死结,突然就怒了“承担个屁承担,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背锅背得还挺爽的,啊”
虞泽冷冰冰地打断了他“关你什么事。”
“我”祁源被短短几个字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我他妈”这他妈确实不关他的事,他脑子被狗啃了才会掺和进来
看着祁源脸上的憋屈和恼火,虞泽突然也变得难受起来。他尝试着放松僵直的脊背,靠到了身后的墙上,慢慢地说“她说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件事被曝光,你是不是认为,她只是在威胁我不是的。”
“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绝望的眼神你见了就知道,她是真的想死的。但她没有错,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明明欺负、羞辱她的人。她为什么该死”
祁源没有说话,试图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脾气。
“如果最后我只能退学,如果江城再也没有学校敢收我,我就去别的地方。”少年重新挺直了脊背,像一节修直挺拔永不弯曲的绿竹,“960万平方公里,总有能容得下我读书的地方。”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空气中只余安静。
祁源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又黑又沉,难以捉摸。良久后,他站直了,正准备开口,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微弱沙哑的声音“我愿意出面作证。”
虞泽一愣,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的女生。
女生哭了太长时间,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很狼狈,但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们逼你退学的话,我就报警,告他告他强奸未遂。”
如果善行被污蔑,真相被扭曲,好人得不到好报,那么这个本来就不够美好的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糟糕。
“你不必这样。”虞泽收回了目光,穿过楼道上的尘埃落在虚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