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空中悦色,低头叹息,满目愁容,胸中作痛。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青藏王因为天门和解之事破灭,大动肝火,终日烦躁,这病情本在纳兰凤鸣的调理下逐渐好转,却在这一场政事阴谋下,再次加剧青藏王的病情。
纳兰若叶虽是能够给青藏王开些降火通心的汤药,可是作为医者的她,清楚得很,青藏王的病情不容乐观,就算是喝尽这天底下通心活络的草药,也解不了青藏王的心疾。
病情的加剧,让青藏王再次变得情绪异常,易怒动火,动不动就胡乱发脾气,迁怒旁人,也再折磨自己。
纳兰若叶越发心疼自己父亲的处境,她跟父亲待在时间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发现,其实父亲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的悲观,他的鬼畜,包括他的无常性格,都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罢了。
越是看到自己亲人柔弱的一面,纳兰若叶越是对自己的父亲放不下
想想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大言不惭地说出了那一番伤口上撒盐的言论
“即便不是蝼蚁之辈又如何难道弱小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吗就是因为知道弱小,才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才能够争取活下去的资格,这才应该是生命最可贵的地方吧你们这些强者根本体会不到身形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有些人,看似强大,却根本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为何这种人才是真正可笑”
现在想想,纳兰若叶悔到肠子发青,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的会是这样的命运,堂堂鬼王,判尽天下人生死,却唯独拿自己的寿命一点办法都没有。
连蝼蚁还要挣扎活命的机会,而从一开始,当自己父亲投身在青族后代之时,他就剥夺了任何选择。
纳兰若叶看着这些时日,日渐憔悴,心神越发失常的青藏王,她是真的为自己父亲担心。
诅咒之时,本就不是在医学的范畴之内,即便纳兰若叶能够用汤药维持青藏王一阵子的寿命,其结果还是一样
或许这就是命
纳兰若叶一路思索哀伤,终于被宫人引着回到了自己的处所。
宫人巡礼推开了房门,其站在本口卑躬拘礼道“兰医师请”
纳兰若叶疲惫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侧脸颔首道“谢谢”
简单两个谢谢算是道了别,纳兰若叶两脚相继踏进了厢房,身后的房门缓缓关闭。
纳兰若叶到此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她右手压在自己脖颈后面,脖子绕环一周,以此缓解自己颈椎的压力,而后,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了自己内阁梳妆台前,欲要卸冠散发,宽衣解带。
就在纳兰若叶从头顶上方拆下来一根簪子的时候,身后一阵阴风嗖的一声飞过,她惊恐,回忆刚才的余光瞟视,似乎通过镜子看到身后有一个黑影闪过。
纳兰若叶警觉地扭头追问“谁”
然而,她身后未有一丝异样,摆设如初,空旷依旧,别说是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纳兰若叶倒抽了一口冷空气,她紧皱眉头,眼珠子在屋子中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其中蹊跷。
巡视半天无果,纳兰若叶缓缓回头来,暂时认定为自己劳累过度,看花了眼。
结果,当她回过头欲要继续拆卸自己发冠的时候,惊悚的一幕再次发生。
刚才明明自己拆掉的簪子,就在自己扭头巡视的这会子功夫,竟然不翼而飞了。
这一次,纳兰若叶瞠目警觉,她知道根本不是自己眼花,这个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