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環特来请罪。”
京城外,林環终于再一次跪在了她唯二真心跪服的两个人面前。此时这件空荡荡的屋子里,除她之外,只有一个影子和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你无罪。”陈萍萍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孩轻轻摇头道。他不生气的时候,看起来总像是在笑。
“先生,林環为救范闲,未曾上报便私自调动黑骑,论罪当罚。”
私下无人时,她总是以先生来称呼陈萍萍,他也曾问过她此二字何意,当时林環只想着如实说这是尊称,却没想到陈萍萍听后接受度颇为良好,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了。
“为救范闲调用黑骑,你无罪。” 陈萍萍颇有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
林環不解,但陈萍萍说了她无罪她就无罪,干脆就直接站起来,问“提司腰牌和黑骑,为什么对范闲如此特殊”
“这本就该是他的。叶轻眉,是他母亲。” 看着面前女孩无意识的张大嘴愣在原地的样子,陈萍萍颇为温和的笑了。
林環愣了足足一刻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猛的眨了好几下眼,这才轻声道“我应该谢谢陛下”把我赐婚给范闲。
“所以你不仅无罪,甚至该赏。” 陈萍萍换了个坐姿。
“赏就不必啦,但是” 林環假模假样的一拱手,说着说着又想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整个人都别扭了。
从前她有查过,叶轻眉怀孕之前所作那些令人震撼之事在大纲上通通没有记录,她是在为庆帝怀上孩子之时才突兀的出现在大纲之中的,只有只言片语表述了她的死亡。和她一样在大纲中没有一丝痕迹可循的只有同为穿越者的自己与范闲,这也是她敢于确定范闲也是穿越者的原因。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果她的大纲没有出错,陈萍萍也没有骗她,那么范闲,就是叶轻眉与庆帝的儿子,而她,是长公主与林若甫的女儿。按照辈分,她该叫范闲一声表哥
“怎么了” 陈萍萍见她表情过于扭曲,微微倾身问道。
林環摇头长叹一口气,“幸好长公主不是太后亲生的”
陈萍萍几乎是立刻懂了她说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似乎并不介意林環知道了范闲与庆帝的关系,从影子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奇怪的对对方表现出了高度的信任,至少陈萍萍是这样的。
笑归笑,陈萍萍到底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监查院院长,不会放松太久,何况今日本就有正事。
“我有一事要交与你做。” 陈萍萍伸手从影子处拿出一块黑骑令牌递了出去,同时递出去的还有一张写着地名的纸,“剿匪。”
林環低头一看便明白了,当即严肃,“事关范闲”
那纸条上的地址刚巧是从京都前往北齐关隘最少的几百条路之一的必经之地,她在当日让一处抓司理理时曾瞟过一眼地图,草草算过背下来些。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会只是巧合。
果不其然,陈萍萍点了点头,“这事原本是影子去做,但你来了,自然你最合适。” 他又从自己袖子中抽出一张精心叠好的纸,“这上面的话,看完就烧了,记下来,告诉范闲。”
“多谢先生,林環告退。” 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林環握紧了手中黑骑的调令,几乎是跑着出了房间,带着已经整装待命的黑骑策马而去。
黑骑行军速度极快,就要接近那些马匪所在的地方时,林環这才略微放松了点,没忍住开了个小差。
如果按照她的猜想,恐怕范闲应该是为了幕后黑手自己出来追司理理,需要黑骑的帮助,或者是需要黑骑镇场子。让黑骑帮叶轻眉的儿子镇场子的事,她觉得陈萍萍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