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镇口不像白日那么喧闹,还未收拾人去茶凉的酒肆茶摊显得有些萧条。几近亥时,更夫都快敲第二下的时候,一匹黑马踩着月光飞奔入镇,各家门口烛火的光映在在马背上似是吸引了全部的月光为它勾勒形状似的。
如此漂亮的马,也不知主人是什么人如此想着,那更夫也就抬头看了眼背上那人,试图看清帷帽下的样子。却没想到那飞驰的马背上被风吹起来的帷帽下的人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愣了两秒才继续自己的报时职责,走路都比平时快了两分,嘴里还喃喃自语,“都说这镇上来了个五毒教美女如云,老夫看可是没有比刚才那位姑娘更如云的人了。”
就在更夫一边惊叹着打更的时候,黑马已经停驻在了一家仔普通不过的店家门前,唯一不同的是这店家房梁的阴影下,站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婆。
“殷殷来了啊” 老婆裂开嘴一笑,原本慈祥的笑容在她干瘦的脸上显得无比可怕,但那马上的姑娘却仿佛没看见一样,翻身下了马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寿姨婆,劳烦您了” 哥舒殷拍了拍马脖子,示意它一边玩去。
那马倒也听话,像是听懂了似的,打了个鼻响蹭了蹭寿姨婆和哥舒殷,踱步到一旁兀自甩马鬃玩去了。半分杂毛都没有的马鬃甩出一个接一个的裹着银光的黑浪,倒是有些让人移不开视线。
“呵呵,黑曜养的越亮了。” 寿姨婆被逗的一乐,朝哥舒殷招了招手带着人往屋里走去。
“丫头呀,你要找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抓的啊” 寿姨婆坐下,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块糖糕来放到哥舒殷面前
“不然也不至于非得找婆婆帮忙嘛,糖糕好吃。” 哥舒殷低着头捏起糖糕咬了一口,低头的高度刚好方便寿姨婆干瘦的手摸摸她的头顶。
小时候哥舒殷不亲人,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谁也不许靠近不许碰,偏生她小时候又软绵绵一团,所以天宗里人人都想揉一把她的脸蛋儿,想尽了各种办法却始终不能骗哥舒殷给她们揉一下。到最后,还是寿姨婆做了三碟糖糕,将她哄高兴了,趁她吃糖糕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那以后天宗里的人走哪都会带着些糖糕,哥舒殷也会看在糖糕的面子上,让她们摸两下。
而这寿姨婆也是天宗的老人了,大约算得上是比她父亲逍遥侯还高一辈,年轻时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摄魂术出神入化,号称没有她迷惑不了的人。因为有段时候她走到哪里都会死人,又以做寿衣和白糕贡品为乐,所以大家都叫她寿衣婆婆。哥舒殷小时候嫌名字长,干脆去了个字改叫寿姨婆,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她确实在这,还替婆婆我赚了百余两银子。” 寿姨婆呵呵笑了两声,从袖口抖出两张银票来,“婆婆给你留着的,外头不比家里,盘缠可得多带点儿啊。”
“婆婆您半个月前才刚给我四百两,这我且花不完呢” 哥舒殷有些哭笑不得,用内力镇落了手上粘的糖碎接过银票贴身收好
“不管用不用的完,你都留着吧,都是天宗里的那些家伙们给你的。” 寿姨婆拍了拍哥舒殷,从身后拿出一页纸,“丫头,这上面的是沈璧君这半个月来的所有消息,小公子这时应当也到了那五毒教了,割鹿刀想必也在。”
“趁着天色好,婆婆带我去找小公子吧。我见那沈璧君一面,而后就将她与割鹿刀送回去。”哥舒殷点了点头,向着窗外漆黑的天儿打了个哨,被黑曜冷不丁伸进窗子的头吓了一跳。
寿姨婆笑着摸了把伸进窗子的马头,闪身踏着轻功闪了出去,“怎么处理丫头你自己决定就好,和我来吧,这次小公子选的地方有些隐蔽,我带你走路近些。”
“她选的落脚点向来都七拐八绕,我可懒得自己找。” 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