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按在胸口,庄严地起誓“我是圣光新教的大牧首莱特,我在此以圣光的名义起誓,将保证这场审判的公正和真实,保证它符合塞西尔神圣的法律,人民将监督我在这里的一切言行。”
这场必将被载入史册的“公审”开始了。
不少人在一开始认为这场审判会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刑罚表演”,认为那些卢安神官会很快被绑在火刑架上,然后被一把火烧个干净,就像他们曾对很多无辜者做的那样,但事实上,这场审判严格遵守了塞西尔的法律。
塞西尔的法官和其他审判庭成员们清晰明确地指出了那些卢安神官的一条条罪状侵占民众财产,残害无辜生命,蒙骗人民,亵渎圣光,随后一个又一个大家熟悉或不熟悉的平民被塞西尔士兵带到了台上,他们去当面指证那些神官,确认那些罪状,审判庭又当场出示了那些从大教堂中找到的账目、档案以及神职者们的往来书信,尤其是来自北方教会的“异端清缴命令”,来确认所有罪行的真实性
人们怀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关注着这场审判,他们原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些卢安神官被立刻烧死这是一种简单直白的复仇心态,但随着审判进入“当庭指证”环节,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比单纯复仇更加鲜明有力的情感。
他们想看着那些卢安神官被定罪,被确认了所有罪行之后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他们想听到法官宣布那些曾被随意烧死的人是清白的,想听到那些曾被鞭打,被斩去手脚,被烙上罪印的亲朋好友是无辜的。
他们不仅仅想要发泄,不仅仅想要复仇,他们想要一个公道。
这是在这个世道上对平民而言最难得到的东西。
一个坡脚的女人被士兵扶到了高台上,这个女人的腿是被教廷骑士打断的,她让人们看着她那畸形的腿,控诉着那些凶残的教廷骑士仅仅因为她不小心踩到了牧师的长袍,就下了这种毒手。
一个老妇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到了台上,她的儿子不能开口讲话因为神官下令割掉了那个年轻人的舌头,罪名是“妄自议论圣光原典中的神圣字句”
这场审判注定会持续上一整天。
在广场边缘,教堂区高高的城墙上,高文与琥珀一同注视着审判的进行。
“那些神官最后都会被判什么刑”琥珀好奇地看着下面,“感觉罪状和证据都格外复杂啊”
高文随口答道“全部绞死,不会有赦免。”
“全是绞刑”琥珀惊讶地看着高文,“这么说一开始就定下了”
“按照塞西尔的律法,他们罪行最轻的也要被绞死两遍,而且为了新教的推广,为了彻底清除旧教会的影响,这些死忠分子也不能留。”
琥珀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让他们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这场审判吧”
“没错,就是为了这场审判,”高文微微点头,“而且不但要有这场审判,它的过程也必须严明公正哪怕那些神官的每一条罪状都够他们死一次,他们也必须在审判结束之后才能死。”
琥珀很快便想明白了高文的用意“是为了确立秩序吧”
“确实如此,”高文微微呼了口气,“直接放任那些神官被民众和白骑士们打死,或者在审判的时候直接给他们一把火或许是最简单、最泄愤的处理办法,但如果真那么做了,那就和异端审判没什么两样,这场伟大的战斗也会变成一次糊里糊涂的暴行。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卢安城的秩序重建过程中把塞西尔的一些理念传递给每一个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和圣光教会是不同的异端审判那一套必须彻底抛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