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不容易,你在外打仗也不容易,如今这些事我也不懂,就盼着大家伙都平平安安的吧。”
二皇子妃言谈性情,无一不让人敬重。
出河南境入直隶府,在邯郸城,穆安之便遇到直隶大军。
陈总督亲自取出穆宣帝亲笔所书圣谕,命穆安之立刻率军回北疆,穆安之根本不信圣谕为真,坚称,“太子矫诏”
陈总督道,“三殿下有所不知,废庶人穆祈之逃往海外,如今陛下已拨乱反正,重整朝纲。”
“不可能。那陆氏呢”
“后宫陆氏一并废为庶人,陛下长女嘉祥公主、罪臣秦廷皆跟随穆祈之逃往海外,前国公府陆氏已被刑部缉拿,如今三司会审,查其罪状,明诏天下。”
穆安之不知世间还有这样的骚操作,心里恨不得将穆祈之活剥了皮,他面色数番变幻,最终道,“我不信除非让我亲至帝都,亲眼所见,我方信”
不能退
不只是穆安之不能退,他手下诸将都不能退,一退便坐实藩王罪证,以后是杀是剐是凌迟都要随人家心意了
陈总督放缓声音,恳切劝道,“殿下的忠心、孝心,陛下都知道,也都明白。倘不是殿下察觉陛下有难,及时来援,帝都拨乱反正怕没这样容易。穆祈之更是为殿下神威所摄,匆忙逃蹿。殿下的才干,殿下的功劳,举朝皆知。如今陛下龙子中,舍殿下其谁呢殿下何必急于一时,不妨遵君父之命,以待水到渠成之时。”
这话虽略有恭维之意,未偿不是陈总督的真心话,太子已经不在,二皇子逃回帝可见其软弱无能,接着就是穆安之了。穆安之精明强干,手下一帮子能臣干将,眼瞅便是龙腾九天之势,让陈总督看来,如今最配得上东宫之位便是这位三殿下穆安之。
但,穆安之势力太盛,忌惮他的人也多,所以,是不能放穆安之去帝都的。
但是,哪怕陈总督舌上生花,也难以撼动穆安之分毫,穆安之直接道,“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裴如玉心下暗道不好,及时上前抢了话头,质问道,“陈总督,穆祈之既然是逃往海外,必是走津海港入海路,我问一句,陈大人,津海可是直隶范畴,您身为直隶总督,难不成坐视穆祈之出逃”
“此事早有公断,裴大人若有疑议,可问三司。”
“那正好,我便随殿下去帝都问一问三司”
陈总督一噎,无奈道,“裴大人,你可必强辞夺理,你是三元出身的俊才,当知藩王无诏直入帝都是什么样的罪名”
“刚陈大人不还说我家殿下慧眼金睛及时看破朝中危局,发兵营救,使朝廷能更早拨乱反正,功在当代,功在千秋么。怎么这一转眼,又说到罪名上了”裴如玉声音转沉,“我手里有陆家罪证,陆家混淆血统,暗谋帝室,铁证如山。我们殿下本就是陛下原配嫡子,今日又有功于朝廷,都走到直隶了,倒不配去帝都给君父请安了我问陈大人一句,若我们殿下不配,谁配”
“至于殿下所率兵马,陈大人放心,陆侯忠心,世人所知。殿下的孝心,更是名闻遐尔。陈大人,穆祈之先前同掌龙虎营与禁卫军,帝都旋转乾坤,拨云见天,穆祈之都能全身而退,他不是什么仓惶逃蹿,他早想好的退路陈大人既是退路,就会带足人手帝都龙虎营还剩多少人马若我所料不错,帝都兵马已被大幅削弱,陛下必然要近调兵力补充帝都兵源,河南兵先前出过事,何况,河南是挡北疆军的前锋,那么,帝都调的便是直隶军。陈大人,你如今邯郸城,可你麾下还有多少兵”
裴如玉每问一句,陈总督脸色便难看一分。裴如玉眼含锋芒,望向陈总督,说,“陈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