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开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会,和董事会的几个亲戚争得焦头烂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接到叶开电话时正在开车去皇天的路上倒也没存什么猎艳的心思,单纯喝个酒喘口气罢了。
“有事”他切掉了无意义的寒暄,直奔主题。
“你和伍思久结束了”
陈又涵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反应过来,语气严厉“他来找你了”
叶开心里模糊地掠过伍思久的眉眼,是执拗与失落的混合体,他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否认“没有,是我路上碰到他,看他状态不对才多问了一句。”
“行吧,这回用不上你,结束了。”
叶开心想,那可未必。斟酌了下措辞,传达伍思久的意思“他说还有话想和你说,你要不见他一面吧。”
“分手费打他卡上了。”陈又涵言简意赅。
“”叶开委婉地说“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陈又涵打方向盘切入右转车流“你挺关心他啊。”他没忘叶开17岁喜欢上人的事情,半是怀疑半是戏谑地问“你喜欢的不会是他吧。”
“”叶开陡然生出荒唐的感觉,无语地说“我喜欢的是你,行了吧。”
陈又涵一脚刹车,后车响起一连串尖锐的喇叭和经典国骂,惊魂未定的司机探出脖子“开个帕拉梅拉了不起啊操你妈”
叶开听到了,茫然地问“你追尾了”
“没有,”陈又涵一脸烦躁地按下双闪,“就是差点去投胎。”
“那你小心点,伍”叶开还想说什么,被陈又涵直接打断“好好上你的学,少打听这些东西。”
叶开冷不防被教训,眼神冷了下来,淡漠地说“算我多管闲事。”
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耳机里恢复寂静,陈又涵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操”字和喇叭声一齐响起。
纵使没到周末,皇天也依旧是门庭若市。二楼露台是个听ive的清静地方,露天环形水泥阶上三三两两坐了些老外,陈又涵脱了西服领带,衬衫扣子解开三颗,袖子挽到手肘,对着夜景一个人喝闷酒,把乔楚都给看笑了。
“我说,”乔楚跟他碰了碰酒瓶,“今儿怎么一脸被人甩的样子”
“看你的场子去。”陈又涵懒洋洋地骂。
“呵。”乔楚挑眉“脾气挺大啊来,谁辜负你了说说,让兄弟开心开心。”
陈又涵没搭理他这茬,沉默地抽烟,白色烟雾被温柔的晚风吹散,混着乐队的ive飘向沉醉的、没有星星的夜空。乔楚调侃的心思也沉寂下来。他看出了陈又涵的真实情绪,打了个响指叫了一打精酿,两人坐着默契地喝起酒来。
过了很久,陈又涵问“你还记得杜唐吗”
乔楚握着酒瓶的手一紧“你还在找他”
陈又涵自嘲地低笑一声“没有了。”
“那你”
“我越来越想不起他的样子了。十年,原来忘记一个人可以这么快,甚至都用不了十年。”
乔楚心里一松,语气松快起来“吓我一跳。”
杜唐是陈又涵的高中同学,两人和另一个叫施文的关系很好,几乎是形影不离。但是不知道陈又涵抽了哪门子风,居然喜欢上了看上去笔直的杜唐,不仅告白,还昭告天下。可惜闭门羹一吃便吃了五六年,大学毕业,对方干脆玩起了失踪,彻底从陈又涵的世界消失了。乔楚算个旁观者,亲眼看陈又涵发疯消沉,直到那两个字成为一个违禁词。
不过话说回来,他喜欢杜唐的那些年也没妨碍他风流成性到处睡。
“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