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秦家人鲜少来这儿,又或许是草的长势快。
其实这种事可以请专人定期打理,许攸冉相信秦家有这个闲钱,不过眼下他们却弯下腰亲手除去杂草。
因着秦家人在两处墓碑的前后表现对比强烈,所以许攸冉这才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和人名。
照片上不是一个人,这是一张合照。
男人戴着副眼镜却难掩俊美的长相,眼神儒雅;女人唇角浅浅上扬,上半身微微向男人身侧靠。
这是一对恩爱夫妻,也是和秦楚奶奶一样,看上去就是好相处的人。
许攸冉正想着这对夫妻是不是和秦楚同辈,视线一隅却陡然瞥见了死亡时间。
2004年12月17日。
二十六年前。
原来今天是秦楚父母的忌日。
许攸冉的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去看秦楚的表情,却见他还对上自己的视线,用口型问她“怎么”。
秦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目光交流。
“阿显,筱韵,爸来看你们了。”
简单的一句话,许攸冉却在其中听出了丧子之痛和再揭伤疤的浓郁伤情。
二叔也开了口,“大哥,大嫂,好久不见。”他笑道,“你们还是这么年轻,我和爸都老了。”
虽然秦烈在笑,却只让人觉得鼻酸。
许攸冉甚至还被感染了他们的伤感,心里也不由得发酸。
也唯有此刻,许攸冉才相信秦家人无论怎么冷心冷情,到底也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痛的普通人。
“爸妈,阿辞来看你们了。”秦辞也出声。
许攸冉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秦楚说话。
秦家人就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表情哀恸,照片上的两人却眉眼带笑。
没人再出声,衬得这里更安静凄冷,山野里不知是什么鸟竟也留在这北国,叫声空灵,却更觉冬风凌冽刺骨。
许攸冉对自己这对已经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公婆没有太多感情,她纯粹是被秦家人影响了心境,捡着点儿剩余的怜悯而已。
况且从秦楚的表现来看,他看上去却好像是秦家最轻松的一人,伤心程度或许还不如她。
仔细算了算,他爸妈死的时候他才8岁,这样的表现说怪其实也不怪。
难怪秦楚脾气古怪,合着从小在秦老爷子的严肃冷漠里长大,能是正常人才是奇迹吧
虽然这么说,但许攸冉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决定宽恕秦楚的难相处。
祭奠完亡者,他们仍没有下山,而是亲自检查了墓碑有否损坏,又是否需要修补。
离开前,秦肃叫走了秦楚和秦辞,看上去是有话要单独跟他们说。
至于是为了避开谁,自然是许攸冉。
后者并不觉有任何不妥。
倒是有些替二叔不甘,秦家爷爷避开她也就算了,怎么不把秦烈也带走私聊
眼瞧着山风没有因为太阳在云后露脸而有半分消减,许攸冉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冷了”
说话的自然是秦烈。
见自己已经露馅,许攸冉也装不下去,只好诚实地笑了下,“也不是特别冷。”
秦烈听后却笑了,目光转向风吹来的方向。
“这里确实是会冷一点,而且今天温度不高,你应该多穿点。”
这是第一个向许攸冉示好的秦家人,许攸冉有些惊讶,又有些受宠若惊。
她向来是那种以牙还牙的类型,别人给她什么,她也回之什么,所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