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方二公子之前人人皆知乃是筑基境界,讲个鬼的道
再加上,如今本来就是整个清江郡暗流涌动,波诡难明之际,他又哪里来的心情讲道
“此前听闻,这位方二公子曾经在乐水、云欢二宗,分别指点别人开悟,突破境光境界,虽然听起来神乎其神,但却未必没有道理,如今他既敢腼着这么大个脸讲道,说不定还真藏了什么门道,无防,且让门下弟子,过去听上一听,真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反应”
种种猜疑之中,很快便有很多炼气士,自四面八方而来,向洗云楼走去。
修为高深者,自然可以防空听讲,只不过,这等行径,无异于偷听,尤其是在别人说明了自己是在讲道之时,再用这等窃听之法,便有可能落人口实,所以这些炼气士选择的方法都是一样,不敢当着方二公子做这等无礼之事,而是找了可靠的心腹弟子,去看个究竟。
这些弟子,或是抱着轻蔑,或是狐疑之念而来,悄然登上了小楼,脚步渐渐慢了。
渐听得了几句,便是他们的脸色,也顿时微微发生了变化。
“方二公子,何为心之三毒”
“贪、嗔、痴”
“何为意之七害”
“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啊”
“自然是人之常情,要不又如何能说是难趋难避”
“避不开怎么办”
“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避的想法”
方寸看向了鹤真章,道“鹤师弟,你心里最想做什么”
鹤真章见许多目光都向自己看了过来,略有些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膀,道“自然便是诛邪守正,心怀天下,我愿承圣贤道理,继浩然大道,教化万民,使这人间澄清”
他还没有说完,方寸打断了他,道“不,你不想”
鹤真章表情更不自在了,心里闪过了许多解释,最终却还是想在方寸面前说实话。
他无奈的看了孟知雪一声,苦笑道“很早之前,我便也想过学着孟师姐那样,做一个守正辟邪的好人,可我实在是学不来啊,她这样道心坚定的人,谁人能学得来呢”
方寸笑道“人人生而不同,又何必强求一样,况且你心里不这么样想,便是学她,也是照猫画虎,没准修为更为艰难,事情的究底,还是我问你的那句话,你究竟想做什么”
方寸看着他,笑道“便如,沉于酒色之间,便如,流连花丛酣眠”
鹤真章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但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坚定道
“不,鹤某本命经乃是书经,怎么能做这等事”
说着似乎大义凛然,只是似乎越说越心虚了。
方寸笑道“谁说本命书经,便不能流连花丛了,若是连自己心里真正想做的,都做不到,那又如何能够悟出真正的大道之理鹤师弟是个正经人,惟愿学圣贤道理,只怕被人骂作不务正业,但在别人骂我太疯癫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我骂别人看不穿的时候”
此言一出,鹤真章整个眼睛都直了一下,呆呆看着方寸,只差骂出离经叛道四个字。
之所以骂不出,实在是他说的话,竟像是直接入了心坎。
而在周围,此时越聚越多的炼气士们,也都听得瞠目结舌,只觉闻所未闻,但偏偏听着十分有趣,已是一个一个的坐了下来,更有些人,却是已经真个听进了心里去了
“逛花楼就能修为大涨吗”
一边的梦晴儿看看鹤真章,已有些吃惊“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