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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要是你死掉就好了」(2/3)
胜凝视着继国缘一与自己类似的宁静面孔,只感到那股曾经无比熟悉的厌恶自陈旧过往中翻涌而上,几乎让他恶心到想要呕吐。
    没错,继国岩胜憎恶着继国缘一。
    那是曾被漫长别离时光掩埋平复的,恨之欲其死的疯狂敌意。
    这样极端的感情,最终于梦妖少女对胞弟的直白偏袒而重新升起,压抑化为刀锋间狂乱而尖锐的月之刃气。
    尽管如今哪怕仅是回想都厌恶到想要呕吐,但在昔日的最初,继国岩胜却也曾对继国缘一有过善意。
    那时出身携带胎记的胞弟被父亲视为不祥之兆,不禁被剥夺继承权,还预定十岁就要送入寺院;他自出身起便一直朴素简陋地生活在内院,每次见到都紧紧黏在母亲的左侧。
    继国岩胜曾经怜悯同胞兄弟这样懦弱可悲的遭遇,并因此容许他成为自己的玩伴。
    一直到六岁那年,继国缘一只旁观学习了数刻,便以竹刀轻易击败了身为资深武士的教习为止。
    继国岩胜方才终于发现,他一直同情怜悯的胞弟,竟有着远比他优秀太多,几乎称得上是被神明垂爱的强大天资。
    只要不断练习,就能不断进步继国岩胜曾自傲于自己这般被人瞩目的优秀才能;然而在继国缘一犹如神明之子的资质面前,他所拥有的一切就如路边毫无意义的杂草,随意就被碾压摧毁。
    那时父亲验证完后就直接狂喜地宣布了继国缘一的继承人身份。于是被放弃的继国岩胜直接被赶入陋室,不仅终止所有课程,而且告知10岁就要强制被送去寺院。
    最终在内院角落望见华服衣冠众人簇拥的继国缘一时,年幼的继国岩胜只感到失落与愤恨
    不过是个懦弱到依恋母亲的家伙,凭天赋侥幸又如何呢,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陋服麻衣的继国岩胜自我防御地升起这样轻蔑的念头,方才从被抛弃的悲伤中勉强获得了平静。
    然后他便在紧接的月夜中,遇见了向他告别的继国缘一。
    “兄长大人,非常抱歉。”
    那时身背包裹的棕发男孩温柔谦和地行礼,然后告知自己即将前往佛寺,放弃继承的决定就如同他只是安静放下一片羽毛,而不是统治西国疆域的家督之位。
    而即便施恩至此,继国缘一却依旧姿态谦和,他甚至珍惜低头感激兄长过往的照顾,仿佛这比他放弃的家族地位还更加重要。
    继国岩胜对此完全无法理解。
    那时黑短发的男孩几乎是匪夷所思注视着胞弟行礼后离开,然后看着年幼胞弟一直走向漆黑的府外继国岩胜知道外界充满各种对幼童致命的兵乱与盗匪;但由于对方离开的受益者是自己,那一刻,他最终也没有开口挽留。
    然后继国岩胜便就因继国缘一的失踪而被接出陋室,重新定为了继承人。
    而那时的困惑,直到继国岩胜最终看见亡母日记的记录方才明了
    继国缘一确实就是为兄弟之义放弃家督继承,选择独自颠沛流离。
    而继国缘一更是多年前就得知了母亲的病与死期;每日紧抱母亲时,胞弟并不是在懦弱的撒娇,而是温柔无声的支撑母亲的身体与尊严。
    以弓箭之道为首,诸事上扬名显德,莫不以持心正直为要注2
    自镰仓时代以来,「正直之心」一直是武士最重要的根本。
    而继国缘一不仅天赋卓绝如神明之子,还同样有着正直高洁到让人自惭形秽的品格。
    这样的圣人是存在的吗
    继国岩胜想要发出嘲笑。
    但他却没有笑出来,反而难以克制到直接握碎了日记的纸面。
    「不曾嫉妒他人之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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