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他们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缠,真正待穆温烟好的人,只有皇上。
萧昱谨低头看着怀中人,穆温烟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美人眼神仍旧懵懂,不像是刚入宫那会的冷静睿智。
萧昱谨哑声低低唤了一声,“烟儿”
穆温烟没甚力气,倚着萧昱谨的胸膛,又求道“放过他吧,好不好”
萧昱谨拧眉,不知在想什么,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怀中人,半晌才哑声吩咐,“让他走”
花菇,“”
铁柱失了智,可是皇上不能跟着犯傻呀
放了傅恒泽离开,岂不是放虎归山。
“放他走”萧昱谨再度低喝,气势骇人,言罢,抱着穆温烟大步迈入寝房,头也未回。
因为他高大身段的遮掩,阻碍了傅恒泽的视线。
穆温烟窝在他怀中,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未曾向后方看一眼,算是给了萧昱谨作为男子的一丝尊严。倘若穆温烟对傅恒泽恋恋不舍,眼神痴痴,萧昱谨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此时,花菇脑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场三人之间的情爱大戏,可在这场戏中,怎么好像皇上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
花菇当即摇了摇头,以铁柱的智慧,必然不可能选择傅恒泽这样的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不知为何,花菇很不喜欢有人干扰了穆温烟与萧昱谨,毕竟他二人孩子都有了,不久之后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三口。
“傅世子,你可以走了。”花菇冷冷道了一句,又说,“你今日已是皇上的手下败将,留下也是徒劳,只会让娘娘难做。”
傅恒泽垂在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脖颈上的鲜血形成一股细小的水流,缓缓没入衣襟深处。
他凝视着萧昱谨将穆温烟抱走,直至迈入寝房,门扇隔绝了他的视线
最终,傅恒泽弯腰持剑,带着自己人狼狈离开。
穆凌闻讯赶来,再见到傅恒泽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中计了,今日外面闹的一场,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你你又是何必”
傅恒泽神情寡淡,自嘲一笑,“在国公爷心目中,到底还是选了萧昱谨。”
穆凌,“”
他有的选择么
先帝的嘱托是真,可眼下的局势也是真的,更重要的是,烟儿已怀上了萧昱谨的骨肉。
傅恒泽今日能够安然离开,穆凌对萧昱谨的心胸倒是有了新的看法。
寝房内,郎中正给穆温烟把脉,萧昱谨就坐在床榻,一手还握着穆温烟的手,他的眼神凝肃,仿佛在看着穆温烟,又仿佛在看着别处。
郎中看诊过后,如实恭敬道“娘娘胎相还算稳,并不大碍。”
“还有呢”萧昱谨问这话时,嗓音低哑的不行,阴沉中透着一丝压抑。
郎中知道帝王所指哪里,他接着道“娘娘虽是撞了脑袋,可草民暂时辨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穆温烟躺了一会,头昏目眩有所好转。
她又想起了曾经在西南的事,想起了傅恒泽,也想起了萧昱谨的冷漠与嗜血无情。她的手被萧昱谨紧紧握着,掌心溢汗。
她似乎怕他,但与此同时,这阵子以来的一切记忆又是那样清晰,萧昱谨明明甚是疼惜她,她好像一时半会没法笃定自己的心意。
人昏昏沉沉,只想睡去。
“都退下”帝王低喝。
郎中与婢女们不敢逗留,花菇就在外间候着,听见穆温烟并无大碍,她也就放心了,也一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