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心情大好,表面克制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点。
斯微则一眼不眨地凝住他,几番欲言又止。
“回去吧,我想和她谈谈。”宋居安起身,嗓音略沉。
说罢,他绕开木椅,朝小区方向去。
“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吗”在他身后,斯微突然开口。
宋居安身形顿住,那种患得患失的失落感,又无声无息地冒上来。
那也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心死如灰的感觉。
记忆回到过去
在斯微从他身边逃开后,他满脑子都剩下那句“认清你自己吧,你配得上我的女儿吗”。
他输了,输掉了人生,也输掉了初恋。
宋居安忘了自己在屋外伫立了多久,总之进门后满目狼藉醉酒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擦着头,地上碎片鲜血淋漓。
脑海中的画面就像按下了快进键,飞快重复着半小时前的一幕幕。
宋居安咬紧牙关狂奔出家门,穿过几条大街小巷,再站到那大门外时,上面挂了锁,想见的人早已离去。
曾经在无数个瞬间,我们自以为学会了爱,就是在长大。
可是有一天,我们会发现,长大是一件会获得同时又必须做出牺牲的事情。
懵懂的少年只学到了勇气,一腔孤勇追求所爱,却没有真正学习到如何表达爱,接受爱。
爱情,是不论哪个时期,都必须经历的百转千回的艰难之程。
思绪辗转回到现实,宋居安扭头看了眼斯微,无声询问她。
斯微没想太多,开门见山“我之所以能逃出来,是有个人救了我,我忘记了她的样子,但是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宋居安眼角一跳,“是谁”
当时他是住在大院里,隔壁还有另外两户人家。
斯微想了想才回答“应该是奶奶。”
听罢,宋居安眼中的寒意融了几分,更多是恍惚思索,半晌只是点头,沿着反方向走了。
他没有来找老人,斯微回到合租房,早饭已经做好了,现磨豆浆,浓度甜度适中。
老人在厨房清洗豆浆机,许禾言喝了一口,伸着脖子一声声夸赞,一老一少互相打趣。
“宋居安没来”许禾言小声问。
斯微搅着碗里的豆浆,“我见到他了,在小区花园。”
“那怎么不上来”
“他原打算要送奶奶走,我和他聊了两句,估计又改变主意了。”
许禾言偷瞄厨房,招呼着“奶奶先来吃饭了。”转而又伏下身子,说,“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照你说,宋居安和他奶奶关系不好,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奶奶人不错,偶尔还挺幽默。”
斯微没接话,还在想早晨的谈话,她说出了那件事,想来宋居安的心思多半被动摇了。
事实上,她猜测的没错。
宋居安在八点半前回到营地,换上训练服直奔训练场。
所有人按部就班的训练。
宋居安负手而立,不时走上几步,再抬头观察那帮小子的作训情况,看似在监督,实则每次垂下头都兀自出神。
在十五岁以前,宋居安也是可以生活在阳光下的人,直至家中发生变故,父亲欠债,母亲意外身亡,他的人生濒临崩裂。
为什么会打架因为在外面会被债主蒙头痛揍,回到家里又被醉酒的父亲当做发泄的工具,他要自保。
家庭暴力带来的恐惧和绝望,远比在外遭受欺凌来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