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的香气愈发的浓烈起来, 已经到了足以将嗅觉都完全剥夺的地步。
在这过分浓郁了的花香当中,只有那一丝木棉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传来,像是某种隐秘的、悄无声息的传递出来的信号。
一双手从身后伸了过来,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 随后手臂微微收紧, 有温热的身躯从身后贴近了上来, 那一种温度透过衣料也可以被轻易的感知到。
达拿都斯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修普诺斯。”
他几乎是有着无数的问题想要去询问对方,想要告知给那个人,但是到了最后, 却全部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就仿佛这一个名字当中便可以藏下百转千回的叹息与那无数的未曾言之于口的诸多情绪, 说的人坚信这样的话语是能够被理解的, 而那听的人也的确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有好好的接收到其中的诸多隐藏下来的消息。
达拿都斯按下了他抱着自己的手,转过去身去,却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一片的虚无。梅林站在略远一些的地方用一种夹杂着不解和迷惑的笑容看着他, 当注意到了达拿都斯看过来的目光的时候, 便笑着同他招了招手,示意后者赶快跟上。
他们可以去远处那一座一眼看上去便是辉煌壮丽、远非大不列颠国土上的那些王室与城主可以比拟的城堡里面瞧一瞧。
这一切都毫无破绽,也不曾有什么其他的存在可以插入的空隙,就仿佛那些罂粟花香、还有熟悉的属于兄长的气息全部都不过是一场幻梦。
达拿都斯吸了一口气,还是朝着梅林的方向走了过去。在他的耳边,属于修谱诺斯的声音轻柔的叙说着什么,带着笑意, 一如他们之间相处的那很多年, 仿佛不曾发生过丝毫的改变。
“我并非是本体, 而仅仅是在这一片土地上面因为信仰的共鸣,而与本体残留下来的一些神力混合之后所产生这样的一种半虚半实的存在,当不得真的。”
那一只手拂过了达拿都斯的脸颊,擦过他的唇瓣,一路向下,最后扣住了他的下巴。
“不过,这样的残响能够在这个时代看见你”
达拿都斯听见他说“我很高兴,小塔。”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叹息“自从你开始频繁的前往其他创世神的世界当中之后,我们相处的时间都减少了很多。人类这一种生物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因为神秘的衰退而不得不退出世界的舞台的,哪一个世界里面的神明不是一样呢。”
“如果早知道这些还不如在最开始便把人类不,算了,即便是没有人类,也同样还会有其他的种族诞生的。神明的确是不可能长久的拥有这个世界,更何况是奥林匹斯上面的那一群蠢货。”
修谱诺斯的声音里面带上了些许的狠意,但是片刻之后却又全部都消弭下去,很显然是他放弃了那样的想法,并且转而成为了对于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毫不留情的嘲讽。
这样的情绪外露对于修谱诺斯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很快的便将那些情绪全部都收拾了起来,又是平日里面那个八面玲珑四方不动的睡神。
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被他的眸光一扫而过的梅林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一凛,属于梦魇的那一半血统正在疯狂的朝着他叫嚣着危险,而除此之外还有的是某一种根治在血脉与灵魂深处的、不自觉之间所表露出来的臣服。
这对于梅林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以至于他不免开始在内心疯狂的开始揣测,那个金发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这样危险的感觉,以及对方的身份。
同时也在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