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作沉思状,忽地,一骨碌爬起,掀开被子,急忙披起里衣就起了身。
“你做什么”芜歌半撑起身。
拓跋焘一边穿戴,一边回身“事不宜迟,朕得去翻翻诗经古籍。”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芜歌看着这人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慵懒地起身穿戴
拓跋焘冥思苦想了好几日,推翻了几页纸的闺名,最后也没挑到一个合适的名字。捱到皇长子的百日,芜歌好意提醒“皇长子的名字,是我勉为其力取的,怕是不太妥当。你近来翻了这么多古籍,不如改个更好的名字,在百日宴上亲自赐名。”
彼时,拓跋焘正在临时抱佛脚地啃着诗经,闻声,眼都没抬“朕觉得你取的名字,寓意甚好,叫拓跋余好得很。”
芜歌抽开他手中的书卷,笑道“拓跋,我觉着你这几日有些走火入魔了。也不一定就是闺女,不用如此着急的。今日是皇长子的百日宴,你该早些回宫,先去看看皇长子。”
拓跋焘笑了笑“朕前日看过余儿了。现在时辰还早,再等一炷香出发也来得及。”说着,又夺过那卷书,翻了起来。
芜歌真不晓得该作何感想了。她双手捂在书页上。
拓跋焘抬眸,就见芜歌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他有些莫名“阿芜”
“拓跋,你已经是个父亲了,该对孩子上点心才是。”芜歌说完,不由蹙了眉。其实,他这样火急火燎地翻书查字,不就是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上了心么
拓跋焘笑着抽开她的手,揉在掌心“阿芜,你的心思,朕明白。你放心,我们的孩儿,无论男女,朕一定当他如珠如宝。”
芜歌有些心虚地敛了眸,自觉有些卑鄙,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或许是我近来胡思乱想了,我觉得你该对皇长子更好一些,你对孩子上心,我会觉得你将来对晃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人总是自私的。你要当真对他百般好,我也许又不乐意了,怕你将来偏爱长子,轻待了我的晃儿。”
拓跋焘闷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当真是胡思乱想了。朕怎可能轻待晃儿他是你我的孩子,就注定他是朕最爱重的。”
芜歌微红着脸看着他。
拓跋焘敛了笑“朕作为皇父,原是不该说出这样厚此薄彼的话来。可是,人非圣贤,必然是有所偏爱的。人性如此。就像父皇也是偏爱朕多一些,无非是因为朕是姚太后一手带大的罢了。”
芜歌的脸越发红了。她自知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何其无辜,这对那个婴儿很不公平,但她并非圣贤,也早不是从前天真不知愁滋味的痴傻少女,她只是想护住自己的晃儿。
她顺势倚进拓跋怀里“我代晃儿谢谢你。”
拓跋焘搂紧她,哼笑道“你可真够傻的。难怪世人都说一孕傻三年。”
今日,太华殿的百日宴,只是一场皇家家宴。拓跋焘以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为由,驳回了臣子们举国同庆的奏请。
无论是国宴还是家宴,芜歌作为皇贵妃,必然是要出席的。这是她头一回见齐了拓跋焘的兄弟们。
先皇拓跋嗣生了七位皇子,四位公主。公主都已远嫁,今日到场的都是拓跋皇族的王爷们。除了断臂入狱的七皇子拓跋浚缺席,其他的王爷悉数携家眷到场。
太华殿正殿好不热闹。
今日,玉娘盛装华服,只是,她高龄诞下皇子,又经历难产,肤色哪怕遮盖了厚厚的脂粉,还是有些暗沉,整个人也没有孕期的丰腴,带着些羸弱的干瘪。
如今偌大的平城皇宫,只有两位妃嫔,故而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