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骗骗别人就好了。”齐妫打断他,笑了笑,“你我是一同长大的,你是想要个家的。”
到彦之的脸色白了白。
“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她微偏着脑袋,探问。
到彦之紧张地咽了咽,敛了眸“微臣不曾想过,微臣是舔着刀口过活的,儿女私情这些不适合微臣。”
齐妫不以为意“从前没想过,那就现在想啊。你瞧瞧,他都连生了九个皇子了。”说到此处,她的语气硬了几分,眸子里也染了酸涩的潮色。
“娘娘。”到彦之抬眸。两人对视一眼。他垂眸,嘴笨地宽慰道“皇家子嗣关系到江山社稷,自然是多子多福。但中宫皇后永远只有一个。”
齐妫终于勾起一丝微笑“谢谢。”她定睛看着眉目低垂的男子,朱唇抿了抿,再是难以启齿的话也笑着说了出来“你觉得我如何”
到彦之惊地抬眸,见她一脸认真,眸子里甚至点了只有多年前他去袁府为主子送礼时才见到的微芒。他怔了怔,旋即,猛地垂眸,更退了一步“娘娘”他到底没有巧舌如簧的本事,一时竟语塞,只是面颊上的红晕连肤色都掩盖不住了。他的余光瞥向随在不远处的嬷嬷和宫女。
“呵呵。”齐妫爽笑出声,化解着尴尬,“瞧本宫,不过是存心想为你做个媒,竟把你给吓着了。”
到彦之抬眸,怔忪地看着她。
“是我母家府上的五妹妹,她年幼时,你还见过的。今年已十六岁,还没定亲。虽然与我是同父异母,却比其他姐妹要亲近许多。”齐妫笑着,状似无意地感叹道,“我还没入宫时,那小丫头才十二岁,但已有不少人说她样貌和才学像我了。”
到彦之双颊已经涨得通红,垂眸道“娘娘的姊妹,微臣高攀不起。”
“你莫不是嫌弃袁府落魄吧”齐妫问得直接,说得坦然,“我那父亲确实不晓事,教的儿子一个个都不成器,确实是扶不起的阿斗。但五妹妹却是个好的。我以为,娶妻娶贤,你是不在意门第的。”
“不不。”到彦之连忙否认,“微臣岂敢嫌弃国丈府,实在是”
“彦之。”齐妫打断他,“宫里宫外的形势,你我都心知肚明。五妹妹若能嫁你,确实是高攀了。若是这桩婚事能成,我要代袁府,不”
她的声音染了泪意“是我要谢谢你。”
到彦之抬眸,只见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初登皇后之位时的高贵明艳,双眸噙泪,一身素净的模样,分明是个渴求庇护的深闺女子。他的目光不由有些滞住。
“彦之,姻缘从来都是要两厢情愿的。我不逼你,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隔些时日,你修个拜帖去袁府吧,我来安排一场相看,如何”齐妫深吸一气,把泪水憋了回去,“虽然我很需要你这样一个妹夫。不过,彦之,即便你不愿意,你也还是我在这世上唯二的朋友。”
到彦之也不记得是怎么把皇后和长公主送回北三所的,哪怕到了神武门,他的脑海也还是浑浑噩噩的。从小就认识的女子,他是了解的。曾经的十年时光,如今的皇后娘娘在皇帝的生活里都是个隐形人,除了在他眼里。
齐妫的期盼、失落、神伤、痛楚、心机、城府和手段,他瞧得分明,甚至比承明殿的主子还要分明。
主子曾怀疑他心里藏的那个人是徐芷歌。到彦之觉得有些可笑,有时真替北三所里苦熬的那个女子觉得惋惜。主子从未真正把她放在心上过,曾经的关切和体贴,更像是守诺的习惯使然。
他站在神武门谯楼,望着道道宫墙围绕的承明殿。那里的帝王可能永远都回想不起,曾经有个少女站在萧索的街角,捧着那碗长寿面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