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的泪唰了下来,咬着唇,强忍着不哭,却止不住抽泣。
“女子不一定非得嫁人不可的。嫁了人,若不是良配,改嫁也很正常。你别钻牛角尖。”芜歌竭力开解。
婉宁双手揪着被子,整个人都微微发颤“奴婢不是想不开,奴婢只是想为少爷守住秘密。”
芜歌震惊地看着她。
婉宁抬眸,满目悲戚,哽咽道“少爷都都跟奴婢说了。”她摇头“奴婢当真不介意的,奴婢只想守在少爷身边,哪怕是个洒扫丫头也是可以的。可”一串泪滑落,她哽道“奴婢只是想少爷知道,奴婢誓死留在他身边。”
“你这是何苦”芜歌不曾料想,弟弟竟然会把这样难以启齿的隐衷对她坦白,眼角酸涩难忍,她叹道,“你既然知晓了原委,庆儿的心意,你便该知晓。何苦如此逼他呢”
婉宁痴惘地摇头“奴奴婢”
“你的心意,我明白。”芜歌打断她,“可你想的好,对他来说,未必是好,却是负担。”
婉宁一双泪眸,颤颤的,噙满泪水“奴婢知道了。”她落寞地垂眸。
“你好些歇着。是我对不住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补偿。”
婉宁摇头“奴婢不要补偿。”忽地,她的眸子亮了亮,一把攀住芜歌的胳膊,满目乞求“娘娘,求娘娘收留奴婢,在商行也好,入宫也好,哪里都好,让奴婢跟着娘娘。”
芜歌惊疑又探究地看着她。
“今生无缘,不得靠近,奴婢只想能远远的,时常能见到他,也好。”
芜歌看着眼前卑微入尘的女子,轻叹着为她拭泪“傻姑娘,他未必值得起你这样的深情。人生很长,你还年轻”
“不。”婉宁哭着打断她,“奴婢想得很明白,奴婢将来也不会后悔,求娘娘成全。”她说着,掀起被子,就又要下跪。
“别跪了。”芜歌也不知是拗不过眼前女子的执拗,还是心存了愧疚怜悯,竟勉为其难应下了,“养好了身子,再来别苑找我吧。”
“谢娘娘成全”
翌日,拓跋焘再度御驾亲征,北伐柔然,拓跋丕和楼婆罗分别为左右先锋,崔浩为军师,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平城。
京城内外,都是为帝王送行的百姓。
芜歌隔着重重围墙,都听得见震耳欲聋的万岁朝贺。旧年,他出征时,自己是何等惶恐,还记忆犹新,如今,心境却截然不同了。柔然早已是强弩之末,他此次北伐凯旋,只是时日之差。
她站在窗棂前,望着艳阳高照的青天,双手合十,念了句,“求佛祖保佑。”
建康宫,暮霭冥冥,清曜殿的练功房里,木头人都不知被徒手砍断了几根。
茂泰忧心忡忡地偷瞄殿内,走火入魔般不断舞枪弄棒,肉搏拳打的主子,长叹一气。他记得上回主子狂躁地练功时,是徐小姐劝阻了他。
如今,却是再没人能劝得了主子了。
殿内,义隆一拳砸裂木头人后,整个人疲沓地摊倒在地上,紧攥的拳头斑斑驳驳的,全是血痕,双腿和胳膊的肌肉因为过度疲惫而微抽着。
从早上收到那封密报到现在,他滴水未喝,粒米未进,一刻都没停歇,直到力竭。
他心口的血,好像在上回封妃大典时,就已经呕干净了。现在,心口闷闷的,却连血都吐不出来了,和心口无法言道的痛楚一样,只能深埋心底。
他茫然地盯着天顶,似乎又看到那个娇俏不可方物的小丫头,一脸震怒地看着自己,娇嗔道“阿车,你想什么呢什么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你当我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