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歌揪着心口,那处破洞,她以为早已愈合了,却又被撕开了,连带着她的脸皮都像被撕裂了。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她明明都已经扔开女戒,放过自己了,可如今,却又像被钉回了耻辱柱上。她掀起被子捂在身上、脸上
拓跋焘守了整整一夜。拂晓时,御医终于拂去额头的汗水,欣慰地点头“娘娘总算是扛过来了。余下的日子,须卧床保胎才是。”
玉娘虚弱地睁开眼,伸手紧紧攀住拓跋焘的胳膊“陛下,我们的皇儿没事了吧。”
“没事。”拓跋焘抚了抚她的手,“都过去了,你再好好睡一觉。”
玉娘流着泪点头“嗯,嗯,是臣妾太不争气了,见撞了贵妃娘娘的尊驾,一时吓破了胆,竟忘了分寸,害得皇儿遭罪了。好在上天保佑。陛下。”她越发用力攀住拓跋焘的胳膊,“您千万别怪罪贵妃娘娘。不是她罚臣妾跪的,是臣妾记起陛下的旨意,一时慌张了。”
拓跋焘很疲倦也很烦心,又拍了拍她的手“都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嗯嗯。”玉娘楚楚可怜地哭着,“臣妾怕这回贵妃娘娘是真恼了臣妾了,臣妾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不晓得的,还当臣妾是苦肉计呢。陛下。”她急切地双手都攀了过来,“您是知道臣妾有多想要个皇儿的,也是知道这个皇儿有多来之不易的,您一定要信臣妾。”
“行了,快躺回去。”拓跋焘轻摁着她躺下。这个孩子来得不易,他当然知道。他原本就没几个近身的女子,自从他对阿芜动心后,对旁的女子就没了兴致,对玉娘更是避忌的。
在阿芜南下杳无音信的那段时日,他好生苦闷,是玉娘默默陪伴,才稍稍纾解他的郁结。玉娘几次三番相求,想要个子嗣,而玉娘顶替左昭仪的身份已成定局,他哪里忍心拒绝她
从他应下子嗣,到玉娘真正有孕,前后一年半的时间。这样艰难才得来的子嗣,若说玉娘是苦肉计,他当真难以相信。
“朕自然是信你的。”他说,抚了抚玉娘苍白的额,“快睡吧。”
玉娘这才安心地闭了眼睛。
清晨,坤宁宫,姚太后逗弄着那只新养的翠毛鹦鹉,神色好不悠闲。
顿珠兴匆匆地奔了进来“姑姑,姑姑,您听说了吧”
“嚷嚷什么没点规矩。”姚太后撒了最后那点鸟食,浸入宫女递过来的金盆里,又由宫女伺候着擦干手,这才慢吞吞地走到软榻落了座。
顿珠一脸兴奋“我听说,陛下跟那个贱人大吵了一架。那个老狐媚当真不是省油的灯呐。这样的计策都想得出。”
“哼。”姚太后笑得畅快,“哀家早说了那两个半斤八两,斗起来很精彩。”
顿珠敛笑,又有些不爽“那个老狐媚怎么没当真小产掉,哼,真是便宜她了。”
姚太后敛笑,瞪了她一眼“往后说话别这么口无遮拦了。好在哀家这里都是心腹。你啊,若守不住这张嘴。哪怕陛下不纳其他妃子了,就你们三个,你也是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个。”
顿珠不以为意地噘嘴“有姑姑护着我,我怕什么”
姚太后冷笑“哀家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瞧瞧那两个,一个比一个可怕。”
说起可怕,顿珠觉得玉娘更可怕一些“那老狐媚好恐怖,亲骨肉都下得了手。”
“哼。”姚太后冷哼,“她是做了十足把握的,安胎药足足喝了半个月才动手,还是在确认铸造金人失败之后。她啊,这动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