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芜歌意外的是,晌午婚车入了平城南门,冰天雪地下,平城百姓竟然在夹道相迎。城楼上响起礼乐,那不是芜歌熟悉的南方之音,但听着也觉得瑰丽雄伟,心襟澎湃。
“琴奴。”芜歌的声音漂浮在礼乐声中,胜过最好的音符,“把车帘都掀开。我要看看平城的百姓。”
“诺。”
不多时,芜歌两侧的厚重帘子大开。她戴着凤冠,玛瑙珠帘充当着红盖头。透着晃动的珠帘缝隙,她看着两边的平城百姓,平成百姓也透着那晃动的珠帘,瞻仰着异国公主的天姿国色。
百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已有百姓跪下膜拜。
芜歌朝两边微微颔首,以示致意。
城楼率先响起了爆竹,紧接着沿街依次响起。礼乐声夹杂在爆竹声里,掩盖了前路疾奔而来的马蹄。
在硝烟弥漫中,芜歌透着珠帘,看到那个男子骑着雪白骏马,在一众黑压压的神鹰死士簇拥下,驰风而来。
若是一切顺利,这个艳红似火的男子将是她的夫。
芜歌心底翻涌起酸涩莫名的情绪来,道不清是喜是悲。应该是悲喜交加吧。
拓跋焘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大步疾奔过来。
婚车这边早已驻足静候。
芜歌的心跳随着拓跋焘的脚步,越跳越急。这个火一般的男子跨上马车,钻进车厢,掀起凤冠上的珠帘,贴面凑近就是浓情一吻。
芜歌迷惘在唇畔炽热的深吻里,她听到夹道的百姓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有的甚至在打着口哨。
魏国民风,果然如他们的无赖君王说的,彪悍又狂野。
“呵呵。”拓跋焘恋恋不舍地移开唇,就搂住芜歌,低低闷笑,“阿芜,朕终于娶到你了。”
芜歌配合地双手攀住他的背,这样的相拥,又惹起一阵民意沸腾。
相拥许久,拓跋焘才释开她,却是一把将她抱起,跳下马车,翻身上马,一记扬鞭,在震耳欲聋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膜拜声中,疾奔皇城。
芜歌窝在拓跋焘的怀里,耳畔呼啸的北风早被朝贺声、马蹄声、爆竹声和礼乐声所覆盖。
她明知前路是通往平城宫的,却还是有些忐忑地问道“拓跋,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拓跋焘觉得这凤冠当真是碍事,他想吻她的鬓,竟也被妨碍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颈“阿芜,我们回家。”
芜歌被酥痒得缩了缩脖子。她素来是果敢无畏的,祭天和夺下火凰营是她早几年就定下的事,如今真要迈出这关键的一步时,她竟也会心生忐忑和怯弱。
只是,身后的男子如风如火,早容不得她退缩。在她思绪万千时,他们已同骑,一路奔进了皇城。
哪怕进了宫门,拓跋焘还是没有下马,一路奔向安乐殿前的中庭,这才勒马。这里是大魏皇帝御门听政的地方,也是举行国庆大典的地方。
此时,这里百官云集,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太傅太保姚振海的率领下,群臣叩拜。
拓跋焘翻身下马,又抱下芜歌,牵起她的手,便在朝臣的夹道朝贺中,径直走向安乐殿的玉阶。
芜歌的步子沉稳,心跳却急促。她数着安乐殿的玉阶,一共一百零八阶,与建康宫的承明殿无异。
在她还在怔愣之间,拓跋焘已牵着她回身,面向群臣“众卿平身。”
“谢主隆恩”
拓跋焘偏头笑看芜歌,微眯了桃花眼“朕要在十日之后祭天,昭告天下。”他高高举起那双十指交扣的手,“这是朕的凰,大魏的皇后。众卿见礼。”
中庭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