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闺阁教养,在她心底烙下太多三贞九烈的教条烙印。她其实,还是在乎的。
其实,在建康宫也好,狼人谷也好,她也曾有过同样的难堪。
只是,那段时日,度日如年,她有远比这难堪更紧要的事要在乎。
“阿芜”拓跋焘总算发觉她心不在焉了。
芜歌回过神来,才发觉早被这男子带进了主院的卧房。她的脸越发红了。这卧房里外三进,有会客之所,餐食之所和歇息之所。
拓跋焘摁着她坐在大背椅上。他弓腰,一脸关切“是不是累了饿不饿”
芜歌点头,努力将那些矫情的心绪抛开“是有些饿了。怎么不见不祸”
“她啊”拓跋焘大大咧咧地坐在芜歌对面,随手捞起案几上的青果咬了一口,“跟朕告假,说是要给心一去信,告知你的下落。”他哼笑“飞鸽传书,传得人都没了。”
芜歌有些讶异“她去接心一了”
拓跋焘自觉今日是自己的好日子,连带着看谁都是美好的。他笑“巫女思春,也正常。你要有个巫婆嫂嫂了。”
“你就不能有点正经啊。”芜歌确实是饿,也拿起一枚果子咬了一口。转念,她抬眸“你知道啊”
拓跋焘不以为意地点头“就扶族那点事,朕自然是知晓的。”他笑,好看的桃花目微微眯起“不瞒你说,朕从前可是极怕扶不祸眼光太好,打朕的主意。”
芜歌“噗嗤”笑出声来。她笑嗔“拓跋焘,我就再没见过有你这样无赖的皇帝了。”说完,她脸上的笑就有些僵住。她见过的皇帝除了大魏和大宋已经驾崩的先皇,就只剩这一南一北的两个君王了。
拓跋焘自然是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了,心底不太爽快,好在今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懒得计较这些,扔开那枚果子,就起身走来,一把抱起芜歌。
“喂,这又是做什么”芜歌心下有些慌。
拓跋焘笑出声来“今日是你我的好日子,自然是入洞房啊。”
“可我们还没用膳呢。”
“有朕在,饿不了你的”
芜歌自是抵不过胡搅蛮缠的无赖,这个洞房花烛夜,恣意到了深夜。
深夜的官道,马蹄声疾。
不祸顺利与从盛乐赶来的心一,在半路上汇合。这一路,他们除了初见时,寒暄了两句,再没说过话。
心一心急如焚,彻夜都在狂奔。不祸便默默地随着。
好不容易,到了拂晓时,眼见着接近云中了。马匹早已疲惫不堪,心一这才决定暂时在一条小溪边歇脚。
马儿疲沓地啃着河岸的水草。护卫们在远处,席地歇息。
心一坐靠在河边的一块滩石上,茫然地望着潺潺流淌的溪水。
不祸在他身边坐下,递了块鱼干给他“这是皇上被困沙漠时晒的,啃着挺有嚼劲,你尝尝。”
“哦,多谢。”心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接过鱼干,静默地啃着,无甚表情。
“心一,我有件事与你商量。”不祸从来都是单刀直入的,只犹豫了一瞬,就开口道明了来意“我扶族女子有二十岁留嗣的族规”
她三言两语就把当日跟芜歌畅谈时,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心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不祸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愿意和我生个孩子吗”
心一猛地被鱼干卡住,惊恐地“咳咳”不停。
不祸赶忙递水囊给他。
好一通忙活,心一这才稳下